听了史鼎之言,贾芹这才明白了一些情况,原来,十四年前,史鼎竟然私自做主,帮助了靖平皇帝夺位。
难怪他能荣封忠靖侯,也难怪他可以调动三千守军来铁网山。
而靖平皇帝显然对史鼎的解释不满意,只听他接着质问:
“史鼎,朕自认没有亏待你,那时你助朕夺位,朕封你为侯,让你们史家,也成了一门双侯的豪门世家。”
“后来,朕更是对你委以重任,将双山关的防务全权交于你手,如今,你就是这般报答朕的?”
史鼎不卑不亢地回道:
“皇上,你确实没有亏待我,然,自我被你封了这个侯爵后,我就成了众矢之的。”
“那时,我才知,你为何要封我为侯,不仅是为了嘉奖,更是为了打压和分化老旧勋贵,说具体一些,就是开国一脉的武勋之家。”
“也是自那之后,我们史家可算是里外不是人,我虽是侯爷,却过得比普通人家还凄惨。”
“而且,你明明可以让我接掌京营,却只让我管理双山关的防务,这分明就是有意打压。”
“这些年,我也算是看透了,当年我就不该助你拿下皇位,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靖平皇帝听了这番话,气得满脸铁青:
“史鼎,朕封你为侯,还给了你兵权,可谓是对你仁至义尽,极为器重了。”
“没想到,你如此的贪婪,如此的不知好歹,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随意封你一个小官职,也不至于让你反叛朕。”
史鼎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水溶打断了:
“好了,说再多也没用了,老六,还得多亏了你,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怀疑史鼎。”
“实话告诉你吧,当年史鼎助你夺位,并不是他私自做主,而是金陵四家从来没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若非如此,想必你刚登基那会,已经对金陵四家进行清算了吧?”
这话一出,靖平皇帝脸色微变:
“这么说,史鼎,你自始至终就是假意恭维朕?”
史鼎沉默了,不承认也不否认。
水溶笑了笑:
“呵呵…老六,你现在明白过来已经迟了,看在你也算是一代皇帝,本王可以给你一个体面,束手就擒吧,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徒增冤孽。”
说话间,示意外围来自双山关的守军做好准备。
众文臣中传来一阵骚动,他们有不少人都不想死,眼下局势似乎偏向水溶一方,应该投靠水溶,方可求生。
只是他们被禁卫军和护卫包围着,而且靖平皇帝当面,他们一时不敢叛变。
不过,靖平皇帝却猜到了他们的心思,环顾众人一眼后,指着水溶等人,说道:
“除了他们,可还有谁想要支持水溶这些逆臣贼子的?”
话音刚落,有怕死的人已经站了出来,有一就有二,陆陆续续,竟也有七八个文臣,倒向了水溶一方。
水溶见状,大笑:
“哈哈哈……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你们能够弃暗投明,待皇太孙登基,定首先重用尔等!”
话才刚说完,靖平皇帝便接话了:
“水溶,你笑得未免也太早了些,你一直说,这个人就是皇太孙,老五的后人,那么朕想问你,谁能证明?”
水溶满脸轻松:
“老六,你即便怎么不认,眼前之人也是忠义太子的子嗣。”
“当年,你下令屠杀东宫里的所有人,却不知,有一队忠于忠义太子的侍卫,拼死救出了忠义太子的两个后人。”
“这件事情,你恐怕不知,不过,旧太子一党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在文臣中扫视了一圈,找到了吏部尚书阎瑞年,朝着他询问:
“阎尚书,你是旧太子一党的魁首,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说话间,靖平皇帝也看向了阎瑞年。
阎瑞年满脸平静地回道:
“没错,这件事情,确为真事,不过,我却没想到,你们竟然要利用这样一个可怜之人来起事。”
水溶不以为然:
“阎尚书言过了,我们不是利用他,而是助他夺回本就属于他的皇位。”
阎瑞年却冷然道:
“狼子野心,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等旧太子一党,确实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却也知,天意难违,只想着保留旧太子的血脉,从未想过利用他们的身份,再兴事端。”
水溶撇了撇嘴:
“阎瑞年,你也不用说得这般大义,若你掌控了皇太孙,你做的恐怕比本王还疯狂!”
靖平皇帝接话:
“水溶,说来说去,你们只是说当年东宫里,确实有老五的两个后人被救走了,可你仍旧没能证明,他的身份!”
水溶听得愣了一下,半响才回道:
“老六,事到如今,你还不信,那我就说出来,让你死心。”
“除了旧太子一党的人,知道皇太孙的身份外,最重要的人证,还有两个。”
“一个就是本王的父王,当年正是他将皇太孙接回我们北静王府中的,也是他想出了夭折的说法,来迷惑你们。”
“这可是我父王亲口跟我说的,而且我是亲眼看着皇太孙长大的,这可假不了。”
说着,挑衅地看了看靖平皇帝。
见靖平皇帝似乎仍旧不信,也为了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能够相信璧伏公子就皇太孙,水溶又接着说:
“当然,你可以说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词,而另一个重要证人,则可以证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人,便是当今太上皇,他也是知道的,而且也认下了皇太孙这个孙儿。”
说到这里,水溶似乎底气变得越发足了,浑身散发着自信和傲娇的气息。
众多文武百官听后,皆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多半人已经信了,也有不少人仍旧持怀疑的态度。
靖平皇帝则冷哼:
“哼!你说太上皇也知道,那仍旧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
水溶笑了:
“哈哈……老六啊老六,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些老旧勋贵,真的没人支持,就敢发动这次事变吧?”
“当年,你不仅弑杀了忠义太子,还逼退太上皇禅位于你,太上皇迫于形势,不得不将皇位让出来。”
“这些年,太上皇虽深居后宫,可是对你的不满,想必皇宫里的宫女内侍都一清二楚,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些臣子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