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就在贾芹准备让人驱赶王斐等人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是王熙凤到场了,见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高声呼喊。
因街道都被两边迎亲的队伍占据,故而她乘坐的马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外围,徒步进来。
担心发生不可逆的局势,王熙凤不得不加快脚步走来。
见自己来得正巧,王熙凤长松一口气,来不及多喘息,便看着贾芹说道:
“等一下,芹哥儿,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动粗。”
贾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客气作揖:
“侄儿见过二婶子,好久未见婶子,不知婶子可还安好?”
见贾芹如此客气,王熙凤提着的心放下一下,笑着回应:
“多谢你记挂,我还好,今日我倒是得先恭喜你新婚大喜,只可惜,王家那边也缺不得我,不然,我定来给你捧场。”
贾芹也笑了笑:“婶子是大忙人,侄儿何德何能让婶子来捧场。”
王熙凤又客气了几句,一下子将两人关系拉得极近,并且化解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当时我就说,你此后定有大出息,如今看来,真是没看走眼。”
“说起来,我这王家兄弟和你也能论上一点亲戚关系,咱们这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而已,还请芹哥儿你不要见怪。”
贾芹听了这话,也很客气:
“婶子不知,侄儿一直都在和王家大爷讲道理,可他却一再不让,侄儿也很难办啊。”
“如今,既然婶子来了,那就好说,快劝劝他吧,将路让开,咱们两边可都有不少宾客在等着呢,让宾客们空等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王熙凤听了这话,一时笑容凝固,她没想到,贾芹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她来之前想着,以自己长辈的身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来贾芹肯定会让步。
却没想到,贾芹竟然让她劝王斐让路,这完全和她的想法相悖了。
迟疑片刻,平静说道:
“芹哥儿,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王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不用这般强势吧?”
“更何况,这里也还有保宁侯府的人在场,按理说,该是你让道才是。”
“另外,我也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何必再闹下去?”
贾芹听了觉得好笑:
“呵呵呵……王熙凤,你不会觉得,我叫你一声婶子,就不是给你面子吧?”
“若非念在三年前,你曾给了我一点恩惠,我早不跟你废话了。”
“念及此情,我才叫你一声婶子,若不念旧情,那就没什么好说!”
听贾芹这么说,王熙凤脸色大变,变得极为难看,她没想到,贾芹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一口一个婶子的叫着,这会态度立马大变,让她始料未及。
既然翻脸了,王熙凤也是满脸寒霜,柳眉倒竖:
“贾芹,你莫以为自己如今当了个三品武官,就可以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了,告诉你,咱们王家还没怕过谁!”
“你若真想闹大,我们王家奉陪到底!”
听了这话,贾芹耻笑:
“至始至终,都是你们王家在作妖,我可没想惹你们王家。”
“咱们两家迎亲的队伍,本是南辕北辙的路线,原本八竿子打不着,你办你的,我办我的,是毫无关联的两场婚礼。”
“可是,你们王家未免也欺人太甚了,故意来堵我的路,想看我贾芹的笑话,你当我怕闹大!?”
“这事就算闹到金銮殿去,你们王家也是理亏。”
“我本见你来了,念及旧情,这才好声好气地劝你们退让,既然你觉得你们王家做得对,还倒打一耙,那咱们两家不妨去御前申辩申辩,看看谁家有理?”
这话一出,王熙凤气个半死,一时凤目圆睁,胸口快速起伏着,咬着银牙,怒视贾芹,却无言以对
贾芹不仅没给她面子,而且摆明了不怕王家,甚至没把王家放在眼里。
而让她无言以对的重要缘故,也是因为王家理亏在前,不然,她多少还能回敬几句。
这时王斐发话了:
“凤姐姐,跟这样的莽夫说再多有什么用,我已经派人回府去叫人了,今日,定让他知道,咱们王家的厉害!”
王熙凤听了,顿时花容失色,她来此,本是为了解决问题了,可听王斐的意思,是想加重冲突。
还未等她反驳王斐,这头贾芹已经冷然下令了:
“驱赶前头拦路之人,若敢阻拦,给本官全部抓起来!”
贾芹毕竟是三品参将,又有散勋爵位在身,仪仗队里有他的一些亲兵和护卫,这时又占理,既然对方不退让,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见贾芹来真的,王熙凤神色大变,急忙喝止。
这时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贾芹如此强势,而且态度如此坚决,她说什么也不会劝贾芹让道了。
而贾芹这时已经明白了她们王家傲慢的姿态,以及高高在上的态度,自然再不会迟疑,也好让她们明白,王家的势力已成过去式。
尤其是对于王子腾,贾芹更是一点也看不上眼,靠着贾家、薛家的一些资源,才坐到了如今的地位。
最主要,贾芹知道,很快,王子腾就会迎来最大的危机,王家失势就在眼前了。
因此,他根本就没必要害怕王家,也不用担心王家的报复,更不用在乎谁的态度,直接动手就是。
“何人这般猖狂,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当街行凶?眼里可还有王法?是要造反啊!”
就在贾芹的亲兵以及护卫,驱赶着王家迎亲队伍后退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贾芹眯眼看去,只见一个人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马,手持长枪,冲了过来。
“岳父,您怎么来了?”
王斐自然一眼认出他来,正是现今的保宁侯程节,满脸惊喜。
程节瞥了他一眼:
“贤婿莫怕,有我在,倒要看看,谁这般大胆,敢驱赶王家的队伍!”
说着,骑马来到前头,和贾芹等人对峙。
在程节身后的人指着贾芹的亲兵护卫:
“大胆!侯爷当面,尔等休得放肆,还不快快行礼!不然,治尔等一个不敬公侯之罪,那就是死罪当头!”
贾芹听了,挥了挥手,示意亲兵护卫先退下,又拱手说道:
“原来是保宁侯爷当面,下官贾芹有礼了。”
程节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就是贾芹?果然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了,偶得寸功,得圣上青睐,成了三品参将,尾巴就翘上天了,一派小人得志的样子,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可笑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