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突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便向贾芹打听有关二人的消息。
贾芹听了,一时有些迟疑,他其实已经得知了薛姨妈在牢房里突然去世的消息。
至于薛蟠,赵秋窈亲自来向他通禀过,虽然薛蟠现在还活着,可其实,已经是个废人。
加之薛蟠此前做了不少恶事,身上还背着人命,几乎不可能善了。
而贾芹也不可能去搭救薛蟠这样一个恶人。
故而,这时面对薛宝钗的询问,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薛宝钗聪慧敏锐,见贾芹如此,当即明白了什么,眼眶微红,低头抽咽。
贾芹见状,微微叹息:
“莺儿,香菱,你们先扶宝钗回房吧。”
莺儿和香菱两人恭敬应承,搀扶着薛宝钗离开。
傅秋芳、平儿她们则有些担忧,齐刷刷看向贾芹。
待薛宝钗她们离开,贾芹说起了薛姨妈和薛蟠的事情。
鸳鸯听了,轻叹:
“唉……那府一垮,死的死,散的散,想想从前,就如做梦一样。”
平儿听后,紧紧地抱了抱巧姐。
一时屋中有些沉寂。
过了好一会,贾芹转移话题,摆又恢复了原样。
…
夜晚。
贾芹来到平儿所在的院落。
今夜正是宠幸平儿的时候,刚进院子,就听到里头有欢声笑语,贾芹愣了愣。
“四爷……”
外头的丫鬟见了他,正要问好,贾芹忙摆手,示意不要出声。
又缓步靠近上房。
只听得平儿和巧姐欢闹的声音,贾芹顿足,听了一会,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半响,这才走了进去。
只见平儿正逗着巧姐,二人皆是笑呵呵的,显得很欢乐,也很温馨。
贾芹见状,一时有些感触,眼神闪了闪。
“芹哥儿。”
平儿余光扫到了门口,见有人在,立马望了过来,发现是贾芹后,忙问好。
巧姐也跟着问好:“芹叔叔。”
贾芹笑着摆手,来到她们面前,先看了平儿一眼,随后伸手摸了摸巧姐的头发,又笑着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平儿见他进来,就已经想到了什么,俏脸微微发红,趁着机会,拉着贾芹到一旁说话。
“芹哥儿,对不起,我今日怕是不能侍奉你了,巧姐她刚回来,我怕她不适应,得陪她睡,你今晚就去纹姑娘那里吧?”
听到平儿带着几分娇气和愧疚的话,贾芹满脸微笑,拉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
“这有什么,也值得你如此?你我经历这么多,此后相守的日子还长着呢,又岂能在意这一晚?”
“你担心巧姐,我也担心你,不如今夜我陪你们好了。”
“明日一早,正巧带着她去见她母亲。”
平儿听得心颤,脸色倒是越发红润了:
“可是…我们三个一起……”
一语未了,贾芹便笑着打断了:
“平儿,你想哪去了,我睡外头的榻上,你们睡里头,我来守护你们。”
平儿羞红了脸,娇嗔了贾芹一眼后,又觉得自己不知羞,竟想歪了,只怪贾芹不把话说清楚。
少顷,她才恢复过来,轻轻啐了贾芹一口后,吩咐丫鬟进来收拾外头的木榻。
贾芹突然想到什么,拉着平儿的手问道:
“平儿,你如此喜欢巧姐,不如,咱们也要一个?”
这话一出,平儿愣了半响,看着他微微摇头:
“不用的,芹哥儿,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和鸳鸯一样,绝不让你为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说话间,瞥了一眼正在里头独自一人的巧姐,面露几分慈爱:
“至于我喜欢巧姐,和她爹娘无关,她从出生开始到三岁,几乎都是我照看的,就像是我自己生下的女儿一样……”
贾芹听到这里,明白她的心思,轻轻抱了一下她,又轻柔道:
“嗯,我明白了……”
说完,拉着她又陪着巧姐说话,一时间就如一家三口一样,开心又温馨。
直说到半夜,巧姐才有了困意,平儿抱着她去休息,贾芹也在外头一人睡下,陪伴她们。
这让平儿十分有安全感,一夜睡到天亮。
梳洗完,吃过饭,由贾芹带领她和巧姐,坐着马车往大理寺而去。
马车上,巧姐靠在平儿怀中,轻问:
“平儿娘,我们要去哪?”
平儿先看贾芹一眼,见贾芹微微点头,便回道:
“巧姐,我们去见你娘。”
话音刚落,巧姐顿时哭了起来:
“娘……娘她在哪呢?”
平儿忙哄她:
“你娘她还好,好着呢,我们现在就去看她,没事了…”
看着巧姐哭得伤心的样子,贾芹突然有些感慨,闭眼思索什么。
王熙凤弄权害人,身上背了不少罪名,贾芹自然不想费力气去搭救她。
落得被严惩的下场,也是王熙凤罪有应得。
可是,这时候,看到巧姐哭泣难过的样子,贾芹内心突起一丝恻隐之心,马上就要为人父的他,最是见不得小小孩童如此凄惨。
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贾芹觉得,历经贾家倾覆,王熙凤应该也该彻底醒悟过来。
倘若她能悔悟自己以往做过的错事,从今往后,多做善事,以弥补自己的罪孽,看在巧姐的份上,倒是可以搭救一二。
下定决心后,贾芹睁眼,见平儿正看着他,似乎带着几分央求,多年相处,让他瞬间明白了平儿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后,朝着平儿微微点头。
平儿见状,霎时眼眸中起了一丝水雾,浑身微颤,抱着巧姐给他磕头行礼。
贾芹忙托着她:“平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夫妻一体,你要什么,我自当满足。”
平儿听了,更为心颤,靠在他身上,眼中闪着晶莹泪光。
如果不是有贾芹,平儿知道,以眼下贾家倾覆下的情况,她和王熙凤休想逃过劫难。
而这个时候,她自己已经能够安然待在贾芹身边,甚至还可以央求贾芹搭救王熙凤,这都是因为有贾芹在的缘故。
“平儿娘,不哭…我也不哭……”
这时,巧姐发现平儿眼中含泪,竟主动替平儿擦拭眼泪。
平儿惊醒过来,忙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又抱紧巧姐:
“好,我没哭你也不准哭,很快就能见到你娘了。”
巧姐听了,破涕而笑,平儿也很是感触,一时又哭又笑。
而贾芹见状,也有些感慨,自己魂穿此世界,能够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