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汤咏说,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宴席,贾芹并不觉得意外,既然知道他来了,若是不来巴结他,倒是奇怪了。
思索了一会后,贾芹还是接受了汤咏的好意,毕竟汤咏没有对外宣扬,对他来说,确实省了不少麻烦。
“那就先多谢汤大人的盛情了,不知何时开宴?”
汤咏听他同意了,笑着回道:
“早已做好准备,随时恭候督帅的驾临。”
贾芹微微点头:
“那好,就明日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铺张浪费,尽量节俭才是。”
汤咏愣了愣,半晌,依旧笑着回:
“督帅的要求,下官定谨记,绝对不会太奢侈,就是平常的家宴而已。”
贾芹再次点头:“那就好…”
又和汤咏说了一番,便作疲累之态,汤咏见状,主动告辞离开。
汤咏刚走,李绮便走了出来,朝贾芹说道:
“公子,这个知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官,你何必搭理他呢?”
贾芹起身,拉着她的手,往后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处在官场上,就如身处一张大网之中,虽然我现在站得很高,可一些难以触及的角落,还是需要有人去维持。”
李绮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嘟囔一声,也不再多言。
贾芹却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又贴着她耳朵说:
“刚刚我正想好好奖励你,可惜被打断了,现在就没人打断了…”
李绮羞红了脸,眼底却满是亮光,紧紧靠在贾芹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往屋中而去。
……
次日。
谓州最大的酒楼中,汤咏领着一众州衙官员,宴请贾芹。
宴席上,众人自然以贾芹为主,恭维讨好居多。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贾芹不仅是礼章太子的知己,还是扬名天下的大人物,若被他记住,那也是天大的幸事了。
更别说,若是能攀上贾芹的关系,那就更不得了了。
故而,宴席上,包括汤咏在内的所有官员,态度都是极为恭敬。
贾芹也不高冷,和他们说笑吃酒,显得很是亲和,也顺带说了一些执政理念。
汤咏等人,则是奉为金句良言,谨记在心。
见宴席规格确实很普通,酒菜虽然都是精心挑选的,可也不是名贵奢侈的,贾芹便知,汤咏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这倒是让贾芹有些满意,心想着,若是汤咏从政方面不错,倒是可以接纳为自己人。
还得看看汤咏在坊间的名声如何,有没有贪腐的举动。
汤咏也感受到了贾芹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重视,于是乎,便想着趁热打火,让贾芹彻底记住自己。
“下官知道督帅自京城出来,已有数月,多日征战,必然是疲累不已,下官便自作主张,替督帅召来几个美人作陪,还望督帅不要见外。”
说话间,示意众多官员退下,又拍了一下手掌,外头便进来一些人。
贾芹看去,只见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进来,顿时神色一沉:
“汤大人,你这是何意?”
汤咏还未听出贾芹有些不满,只当贾芹是直白询问,便笑着回应:
“督帅不用担心,这些都是良家,她们一听是来侍奉督帅您,都很是乐意的。”
话音刚落,贾芹立马拍桌:
“胡闹!汤咏,本帅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好官清官,没想到,你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汤咏神色大骇,愣了片刻,才急忙跪下告罪:
“督帅息怒,不知下官何处做错了,还请督帅明示。”
贾芹指着这几个女子,冷然说道:
“用美人来行贿,你还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念在你没有透露本帅的行踪,赶紧将她们带走,不然,本帅立马上书参劾于你!”
汤咏吓得浑身发颤:
“督帅误会,误会啊,下官绝无此意,只是觉得,督帅在前线大破异族大军,扬眉吐气,来到后方,让督帅享受一下而已。”
“督帅既然不喜欢,下官这就让她们退下。”
这时候汤咏肠子都悔青了,他原本以为,贾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定是血气方刚之时。
少年好色,人之常情,汤咏觉得,贾芹定不会拒绝这个好意。
却没想到,贾芹竟毫不迟疑地退掉,并且严厉呵斥他。
听贾芹的意思,此前好不容易对他有的一点好感,也因此全部丧失了。
“呜…”
就在这时,几名女子中,有一个女子突然哭了起来。
汤咏则呵斥:
“督帅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快别哭了,都出去!”
见汤咏还摆起了官威,贾芹冷哼:
“够了,要不是你强迫她们来,她们又怎会哭泣!”
心里对汤咏也彻底没了好感,猜测这些所谓的良家,多半是汤咏强迫着带来的。
汤咏吓得满脸惨白,连连告罪,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贾芹看着那低头哭泣的女子,说道:
“好了,别哭了,本帅不是什么恶霸,你们可以回家了,我想汤知州不敢再为难你们。”
那女子则泪眼婆娑地回道:
“贾…督帅,不是的,小女子没有被汤大人强迫,我是自愿来侍奉督帅您的。”
“可是,督帅您却看不上我,我一时委屈,这才失声,忘督帅恕罪。”
贾芹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了。
看了看低头的汤咏,又看向几个女子,询问她们:
“你们真是自愿的?”
几人皆是羞赧地点头,其中一个大胆点的,红着脸注视贾芹:
“督帅,您不知,我们这些闺中女子,听闻您的事迹后,皆觉得您就是世间最好的郎君,今生若能见您一回,便也是我们的幸运了。”
“更何况,汤大人说…说可以侍奉督帅,我便只觉得,若能得督帅临幸,这时便死也值了!”
贾芹听了,颇为惊诧。
他以为这些女子,是汤咏特意搜罗而来,为得就是献给他,好以此来讨好于他。
可万万没想到,这些女子都是自愿的,甚至于说,得他临幸,便再无遗憾。
这让贾芹一时间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顷。
那女子轻叹:
“只可惜,督帅公私分明,满身正气,也看不上我等蒲柳之姿…”
这话说得贾芹有些惭愧了,他不认为自己算是正人君子,最主要,他自己的红颜都宠不过来,又如何能再容得下其他女子?
再者说,他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情来,正是风流而不滥情,也绝不仅是为了肉体上的消遣,不然和原始野人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