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汤咏安排的几个女子,都是自愿来‘献身’的后,贾芹一时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婉拒。
他现在站的位置更高,似乎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名声和羽毛了,不想因此事,遭受一些非议。
就在他沉默之时,汤咏突然说道:
“督帅,下官真是冤枉,下官绝没有欺瞒您的意思,您眼下也看到了,她们都是自愿来侍奉您的,下官绝没有逼迫过她们。”
“下官深知督帅公正严明,严于律己,可是,您看看她们,都是极好的女子,也是极为仰慕您,您不如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芹重声打断:
“你还敢说!”
“若不是你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想法,她们又岂能来这?”
汤咏这下无话可说了,再次低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见他如此,贾芹狠狠蹬他一眼,随后目光来到这几个女子身上,轻道:
“多谢几位姑娘的厚爱,说实在的,作为一个男人,自然很喜欢几位对我的仰慕,可是,我早已娶妻生子了,我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就更无资格来玷污你们的清白。”
“我也衷心祝福你们,可以找到自己最合适的夫君。”
“可能让你们失望了,不过,我相信,更美好的将来,正等着你们。”
话到这个份上,几名年轻女子皆是有些感触,贾芹不仅符合她们梦中情郎的样子,而且一些理念,完全和其他人不同。
几人只觉得可惜,自己不能成为贾芹的女人,不然,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同时,也在想着,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如此幸运,成为贾芹的妻子?
心中也十分的羡慕。
“几位,请回吧。”
又对汤咏严厉吩咐:
“汤知州,你从哪里将她们请来的,还请你将她们安然地送回哪里去!”
“本帅不希望,她们后续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若被本帅得知,你应该知道后果!”
汤咏战战兢兢地回应:
“督帅放心,下官定将她们好生送回家中,此后也绝不敢再对她们做什么。”
这时他是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安排了。
“求督帅为小女子做主!”
就在这时,那个最先哭了的女子,突然跪下来,给贾芹磕头。
贾芹见状,神色微变,忙摆手:
“起来说话,你有何冤屈?”
说话间,瞥了汤咏一眼。
汤咏吓得魂不附体,满脸惨白,浑身颤抖,他也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一幕。
作为地方官员,最怕的就是上头主官来自己辖区时,有人拦路告状的事情发生。
虽然贾芹不是他的上司,却大有来头,想要办他这个知州,一句话就可以办到。
故而,这时候汤咏只盼着这女子,不要说出什么惊天冤情来,不然,他就真可以卷铺盖回家种地了。
那女子起身,哭着说:
“谢督帅,小女子沈容,替未婚夫常安申冤,他是被冤枉的,还请督帅能够替他做主,重审案子。”
贾芹听了,摆手: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何案子,若真是有冤,本帅定替你们做主。”
沈容哆嗦着答谢:
“多谢…多谢督帅,这么久了,终于有大人肯愿意听了…”
看着她凄惨的样子,贾芹顿时明白,她刚刚之所以哭泣,不是因为自己看不上她,而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的临幸,就不能替她未婚夫常安申冤。
看来,她说自愿来侍奉,是别有他求。
沈容接着说出了自己未婚夫常安的冤情来,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常安被人状告和一大户人家的小妾私通。
告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容的父亲。
按理说,沈容和常安有婚约在身,沈容的父亲,就是常安的岳父,这种事情,几乎很难出现。
“……督帅,常安绝对没有和我家的姨娘私通,都是因为他多年不曾中举,我父嫌弃他,却又因我和他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若是我们家毁约,会被人说闲话。”
“于是,便制造出了一起,勾搭姨娘私通的案子来,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婚约解除,而且不用担心我们沈家遭人指点说闲话了。”
“还请督帅重审此案,就算你要小女子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看着沈容满脸悲愤坚定的样子,贾芹也有些动容了,没想着,在这里,还能遇到这样顽强的女子。
为了搭救自己未婚夫,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
可以想象,一旦沈容失去名节,就算最终常安能够洗刷冤屈,也不可能再娶她了。
而通过她坚定的神色,也可以看出,她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是做好了牺牲自己来保全常安的准备。
这样的女子,由不得贾芹不动容。
当即询问汤咏:
“汤知州,这件案子,你可知晓?”
汤咏满头大汗,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贾芹皱眉:
“知道便知道,不知便不知,你吞吞吐吐做什么,你身为知州,总理全州上下所有事务,自然不可能事事都知晓,说吧,对此案可知情?”
听了这话,汤咏这才战战兢兢回道:
“回督帅,下官并不知请,待下官去问来便知。”
贾芹摆手:
“不用去问了,既然常安已经被收监,说明案子已经判了,这样,你重审此案,本帅亲自旁审,务必要审清楚!”
汤咏不敢迟疑,恭敬应承。
沈容则又哭又笑,急忙给贾芹磕头谢恩。
贾芹却提醒道:
“沈容,本帅只是给你一个申冤的机会,不过,若案件确实没有冤情,那么,常安也一样要被判罚。”
沈容听了,笑容凝固,半晌,才自信地回道:
“督帅放心,我相信他,他苦读圣贤书多年,绝不会做出私通的事情来。”
贾芹却不以为然,很多偷鸡摸狗的事情,恰恰就是读书人做出来的。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常安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州衙的推官,不可能轻易判一个秀才的罪名。
不过,看着沈容自信坚定的神色,贾芹也不再多说,或许是因为沈容的父亲收买了州衙推官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