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希提斯等人,菲奥多依然有些愣愣的,那冷俊的面庞显得十分憔悴。
他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侄子的尸体,原本戴在其鼻梁上的墨镜也被人踩碎。
这可是他大哥生前最喜欢的小儿子,如今在他手底下说没就没了。
他不知道侄子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以至于会惨死在半夜。
事已至此,人都死了,他也不想再思考这些了。
这只会让他伤心,更让他觉得耻辱。
“你个废物,真给我丢脸!”他踢了脚侄子的尸体。
家丑不可外扬,可他呢?直接让兄弟几个看了笑话。
憋屈,亏了老邓普还把他当亲儿子来培养,这点小事手下人都能办砸。
他暗地里没少听人说自己是靠卖脸卖屁股上位的。
他们自然是嫉妒诋毁自己,毕竟自己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角头。
可自己还没做出什么大成绩,就被人这么砸了门面,这让他心里窝火!
菲奥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要找到罪魁祸首,然后活扒了那人的皮。
“把那几个活口带过来。”
几个黑衣大汉拽着几个被绑着的人直接扔到菲奥多面前。
“老大,这些就是在我们赶到现场时抓到的几個人。”
“他们是附近的小帮派,自称小蹩脚帮。”
领头的疤脸壮汉说着,把帮派领头的往前一拽。
“肯尼,他们的领头。”
“冤枉啊大人!不是我们干的!不是...!”
肯尼大声地嘶吼着,他鼻青脸肿的,深蓝色工服脏兮兮的,浑身沾满了泥巴煤渣。
“别冲我喊,没礼貌。
我还没让你说话。”
菲奥多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身旁的疤脸直接给了肯尼一拳。
咚,一声闷响。
肯尼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调查的怎么样了,他们都说什么了。”
菲奥多问向疤脸,疤脸点头说道:
“他们说他们来的时候,这附近就已经都是尸体了。”
“问起来这的原因,好像是因为...
说咱们邓普帮打了假拳,把他们的钱都卷跑了。”
“打假拳?胡闹!”
菲奥多冷哼一声。
“还卷你们的钱,就你们?
你们有个狗屁的钱!”
他朝着领头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脚,啐了一口继续问道:
“对了,那个拳击手呢,尸体在哪?”
“...”
疤脸男犹豫半天才开口:“老大...没找到。”
菲奥多眉头紧皱,看了看地上这人又看向疤脸男。
“怎么回事!整个事给我说清楚了。”
“...”
“他们说,墨镜和那场地老板勾结起来打假拳。
那大个子很奇怪的输了,让在场的所有帮派都赔了钱。
之后墨镜还和场地老板闹翻了,卷了店铺的钱跑了。”
“好多帮派联合起来,上这来抢钱,他们也是。”
菲奥多越听越感觉不对劲,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所以呢?我侄子真抢了他们钱?”
“钱呢?”
疤脸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老大,没找到。”
菲奥多嘴巴微微张开,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
一番努力的思考后,他眉头紧锁看向地上的肯尼。
“不对...”
“这个事不对劲。”
但他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就是感觉特别怪,期间各种人的各种行为。
菲奥多不擅长推理,他没上过学,也更不懂什么逻辑。
除了枪法以外,最让他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又稍微琢磨了一下,他似乎找到了几个切入点。
“那个大个子拳击手,没尸体就是没死。”
“给我找!”
“其次,那个赛场的老板也给我找来。
包括当时其他在场的小帮派,都给我找过来!”
菲奥多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但他知道,随着这些人信息的补全,他不久就能拼凑出真相。
“再多想脑子就乱了...就这样吧。
把人散出去,照我说的去做。”
“是,老大!”疤脸男说着就要离开,但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
“...”
“老大,这些人怎么办?”
菲奥多挠了挠头,只觉得头脑昏账,心底憋着股恶气。
他本想开枪直接打死几人,但是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向四周看去,随后摆了摆手。
“这附近不是有炼钢厂吗。”
“去吧。”
小蹩脚帮几人睁大了眼,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就在几人要争辩时,疤脸男直接几脚将几人踹晕。
随着几人被搬走,菲奥多一脸愁容的看着周围的尸体,大喊道:
“都打扫打扫,别留着这么多尸体!”
“明天要是有治安官来检查,别让他们看见死人!”
周围数十人都应声,开始搬运收拾尸体。
菲奥多也走到侄子尸体前。
在搬运前下意识地往尸体衣服两侧的口袋里摸了几下。
“...嗯?”
“...”
“一张纸钞都没有?”
他疑惑地仔细搜查起来,发现连大哥传下来的那宝石项链和几串首饰也不见了。
“操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
怎么什么都没有?”
“...妈的,见鬼了!”
...
...
深夜,圣榛子街附近的某栋老别墅内。
两个人站在一楼大厅里,用煤油灯照着查看满袋的战利品。
“还是老大细啊!还知道回头搜刮一波...”
“这么一大袋首饰和金银,肯定能换不少钱!过几天我就找人熔了去。”
“...”
顾里安无奈地看向坎格列。
“下回把话说全了,是心细,不是我细。”
“嘿嘿...”坎格列注意力全在那兜子值钱玩意上了。
顾里安没忍住,也凑过去瞅了瞅。
“都有什么...给我看看...”
别墅内有些昏暗,两人的手在袋子里一阵翻腾,拿出不少好东西。
“这戒指都是金的?”顾里安吞咽了下唾沫,但是还是知趣的放了回去。
“狗日的,这些杂碎怎么都这么有钱!”
“不少都是真金白银,没几个是铜的...
你看!还有这个。”
坎格列拿出一串宝石项链,上面的透明宝石在微弱的灯光下透出彩色的斑纹。
“这他妈一看就是好东西啊!”“...给我看看。”
顾里安接过宝石项链,看着那项链上的宝石晶莹剔透。
嗡...
他怀内微微颤动,顾里安眉头一皱。
是黑册在隐隐颤动?
‘这项链竟然和黑册有反应?...’
看着眼前的项链,顾里安情绪有些复杂。
“这个,我就先拿走了。”他略有心虚地瞥了眼坎格列。
对方则有些玩味地抬了抬眉毛挥了挥手,“拿吧,随便拿。”
“但这玩意可不兴戴在身上显摆啊,你注意点。”
“别回来让人再捅了腰子。”
顾里安微微眯眼,使劲推了下坎格列,烦他的瞎逗愣劲。
“...我是那种人么!”
就在两人打趣时,一阵连续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出。
顾里安坎格列相互对视了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重新提起了煤油灯。
“走,看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