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下了车的顾忻城才发觉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
    但已经是冬季了，不下雪又温暖的日子反而有些不正常。
    看着再次降落的雪花，顾忻城还是忍不住想起了T-ara与朴宣映。
    “明天周一，去西中大办完手续，直接就联系朴宣映好了。”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快步走进了超市。
    在生鲜区挑选了需要的东西，最后又想着下雪了应该喝点暖和的东西。
    味噌汤或者简单的紫菜汤都是不错的选择，顾忻城看了看这间超市卖的食材，最后买了点包装好的干裙带菜。
    这东西泡一下就能做汤了。
    走出超市，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他看着路口处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赤脚的女生，穿着短款的棒球服与一条看着就很薄的条纹睡裤。
    她站在人行道上左顾右盼，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人行道也是车道的正中间，后方的汽车等了一会儿发觉这个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鸣笛了。
    后方的汽车也同样鸣笛，整条街道都乱糟糟了起来。
    顾忻城快步上前跑到了人行道中央，一把拉住那个女生的手臂，拽着她的手，拉着她回到了超市门口。
    看着赤脚踩在冰凉、落着雪花路面的李斗娜，顾忻城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两个人实质上除了房东与房客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她这种赤着脚跑出来的行为让顾忻城很不爽。
    就和上辈子那群不听医嘱的人一样。
    “你看到了么！”李斗娜站在顾忻城身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顾忻城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就是，一辆保姆车也好，一个男人也好！你应该知道的，你看到了么！”
    顾忻城忍着发火的冲动，“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你……”
    李斗娜只听到了没看到三个字，转身就又要跑向车道去了。
    “李斗娜！”
    顾忻城喊了一声，发现对方并没有听自己说话的意思。
    他跑了两步就赶上了赤着脚的少女，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就把她带回了路旁。
    “呀！放开我啊！他来过了！他来过了！”
    顾忻城不知道什么他，只知道李斗娜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或者说她的状态一点没对过。
    根本没有停歇的抽烟，胡乱的吃零食，一意孤行的行为，口无遮拦的样子。
    个人管理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李斗娜，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一个曾经的大势Idol的影子。
    丝毫不在乎旁人的感受，赤着脚就跑出来，甚至站在车道中间。
    “放开你做什么？看着你被哪个脑子一热或者刹车不及时的人撞倒？然后再抱着你去医院？还是看着你一会儿晕倒在马路上，连个监护人也没有就那么被扔到医院门口？呀，李斗娜，一意孤行也要有个限度。”
    顾忻城看着不断打算挣脱自己抓着她的手的李斗娜，更加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呀！放开我啊！西八顾忻城！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李斗娜放弃了挣扎，甩开了顾忻城的手。
    仰着头。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只会一意孤行，随心所欲！怎么了！这样有什么错么！”
    “‘啊啊~就因为你这样的行为举止，所以落得这幅样子才对啊，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
    李斗娜再度抓起顾忻城的手腕用力。
    “像你这样的人已经无法重新回到演艺界了，那就乖乖的在社群网站上发些擦边的图片卖卖减肥药吧！”
    “西八顾忻城！你是想和那群人一样说这些话教育我么！啊烦死了！该死的！”
    她扔下了顾忻城的手，跑向了回公寓的方向。
    顾忻城看着落到地面的手拎袋与蔬菜们，无奈的把袋子再度捡起来。
    重新回到车上，方向也同样是回公寓。
    *
    “那个时候忍一下不行么？”
    “你不认为是自己的不成熟所以惹出了这些事情的么？”
    耳畔回响着话语，李斗娜爬着台阶，即便感觉有些头晕也努力的撑着。
    直到打开了公寓的门，穿过走廊，踉跄的走到了床边这才倒下。
    “西八顾忻城，我才不会在你面前晕倒的……”
    她抱着被子，只觉得很冷，浑身颤抖，脑海中回忆的却是某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话。
    那个背对着自己，抽着十分难抽的细杆雪茄烟，然后和自己说着人生的道理。
    那个带着自己离开小镇的男人，一次次的重复着他的话语。
    直到现在。
    李斗娜看着床上的一个盒子，那是她刚才从客厅拿过来放到床上的。
    上面贴着便签，写着“生日快乐，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她那个时候刚好出门去买烟，等回到家之后却发觉，自己一直想要打电话诉说与再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只是留下了生日礼物就离开了。
    她用力地抓着盒子，想要扔掉，又再度握紧手掌。
    最后对着客厅把盒子扔了出去，整个人把头埋进了被子中。
    *
    顾忻城停车，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跟随着脚印走进了公寓内。
    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一楼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打开着，想了想还是拎着东西走了过去。
    先是进入客厅，顾忻城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看了看开着的电视以及里面播放的吃播节目，他绕过随意扔在地上的内衣，然后捡起了一个黑色的精美包装盒。
    “生日快乐……”
    “……”
    看着便签纸上的这行字，以及这个明显是生日礼物的盒子，顾忻城大概明白了李斗娜今天的心情是怎么又变得不好了。
    他转身离开了客厅，将房门带上。
    走上楼梯，拿出手机看了看KakaoTalk，翻了翻通讯录内的联系人，顾忻城给尹初雅发了一条消息。
    「努那，如果过生日的话，本地人一般会吃什么呢？」
    尹初雅的回复很快，甚至没有等待的时间。
    仿佛她一直就拿着手机一般。
    「海带汤！」
    「怎么，你今天生日么？啊，我现在给你煮了海带汤送过去吧！你住在什么地方？」
    「没，我的生日还要一段时间，就是有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所以我问一下你。」
    「下次生日前，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将手机放在一旁，顾忻城也没管尹初雅还会发什么信息。
    他看了看自己刚巧买的干裙带菜与正合适的牛肋条，想了想先开始整理起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