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垂眸看了一眼陆衍，点了点桌上的果子，立马就有机灵的少年跪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剥起了果子。
    见林玉书身边的位置被抢走，其他几个少年连忙过去，捶肩的，捏脚的，喂水的，忙的不亦乐乎。
    林玉书被服侍的舒服极了，看向了秦老板：“秦老板调教人的手艺不错，这几个我都喜欢，我有意给他们赎身，你意下如何？”
    秦老板轻笑，坐在林玉书另一侧，手捏兰花，给林玉书喂去个糕点：“太太喜欢，是他们的福气，怎么敢要赎身钱呢？只要太太不要哪天看我们凌霄阁不顺眼封了凌霄阁就好了。”
    林玉书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你倒是乖觉，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你说个价儿，我给赎身，若你不要钱，我却是不敢收了。”
    秦老板连忙说了个数字，林玉书看了一眼喜鹊，喜鹊连忙出去了。
    陆衍看着林玉书被服侍的舒服，眼中满是焦急，他忽然想起，前世林玉书失势，自己却并不怎么甘心，让她做整个帅府的下人也就算了，自己和沈清清在一起睡的时候还逼着她过来伺候。
    他垂着眼睛，看着干净的地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他的错，是他曾经太过于愚蠢！
    他怎么会不知道，林玉书的目的呢？
    她将自己放在凌霄阁，就是为了夺权，等他出来的时候，不一定就是大帅了！
    他想起来父亲的遗言，如果自己不争气，林玉书可以废了自己自立。
    这个他父亲的老部下都是知道的。
    秦老板看着林玉书舒服的样子，又看了看凄凄惨惨跪在一边的陆衍，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说：“太太，那我就带着大帅回去了。”
    不然，一直看着他跪在那里对着自己放冷气，他简直要难受死了。
    林玉书却没有答应：“大帅。”
    陆衍爬到林玉书脚边，抬眸看着她，眼中满是虔诚：“太太请吩咐。”
    他已经想明白了，林玉书曾经遭受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他也应该承担责任。
    林玉书垂眸，轻笑：“今天，你就跪着伺候我们。”
    陆衍不敢置信的抬眸，自己服侍林玉书也就算了，这些个人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他伺候？
    林玉书看着回来的喜鹊，带着几分温和：“秦老板，那么我就不送你了，你先回去吧，我会让人把他送来的。希望到时候，他能合格点，不要像是现在这样。”
    秦老板只觉得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他们夫妻？
    简直就太让人无语了！
    林玉书看着秦老板离开的背影，刚要站起来，立马就有人跪坐在她身前，将鞋子给她套上，那人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鞋尖：“太太，天凉了，您要把鞋子套上，不然奴会心疼的。”
    少年跪坐在地上抬眸看着林玉书，眼神专注，好像他的世界只有林玉书一人似的。
    林玉书轻轻一笑：“好，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仰着脸看着林玉书：“奴花名青鹊，本名华鑫。”
    林玉书忍不住笑了：“你叫华鑫，你会不会花心呢？”
    又想着这人做的工作，心中好笑，这人估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花心，但是每个有钱的女子在他眼中估计都是好姐姐。
    华鑫笑得十分的甜蜜，林玉书垂眸看去，就像是不染尘埃的清纯：“奴尚且还未挂名，老板不敢用那些人来。”
    林玉书垂眸，看了一眼陆衍：“大帅以后，跟着华鑫好好的学一学怎么服侍人。”
    陆衍抿唇，抬眸看着林玉书：“太太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吗？”
    林玉书看着他，转身进了内室，其他几个少年连忙跟上，陆衍看着他们进入，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但是他很快也站起来，就看见了内室门口站着的喜鹊。
    喜鹊看着陆衍，恭敬的行礼：“大帅。”
    陆衍用带着杀意的目光看着喜鹊：“你要做什么，我要进去找阿玉！”
    喜鹊分毫不惧陆衍杀人的目光，看着陆衍说：“太太说了，不让大帅进入的。”
    再说了，自家小姐好容易有高兴的时候，大帅又不喜欢她家小姐，就不能识趣点吗？
    陆衍看着喜鹊，脸色阴沉下来，这在沙场中沉淀下来的血腥气，足够让任何一个人恐惧。
    但是喜鹊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她垂着眼睛看着地面：“大帅若是想要进去，也可以，请大帅像刚刚一样，爬着进去！”
    陆衍沉默，让他像是刚刚那样，当着她的男宠的面，像条狗一样爬进去？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仿佛僵在原地，忘记了如何去动。
    他不是不能强闯进去，但是他知道在林玉书眼中喜鹊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前世，她都能为了喜鹊，那样苟活于世，直到喜鹊死了她才坚持不下去。
    如果自己伤了喜鹊，太太只怕是会伤心了……
    喜鹊看着陆衍很久不动，于是说：“太太说，若是大帅不愿意，那么就想一想在暗牢。”
    暗牢！
    陆衍抬眸看着面前的门，苦涩的笑了，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资格去诉苦，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去矫情！
    暗牢是林玉书被瓦解手下的势力之后，在沈清清的枕边风之下，他建立的。
    第一个体验者，就是林玉书。
    林玉书在里头几乎是遭受了所有的酷刑，只是他们用喜鹊做威胁，所以她不敢去死。
    陆衍想起了喜鹊的死法，终于明白了，林玉书为什么要喜鹊来折辱他。
    这是要他赎罪！
    不仅是给她，还有喜鹊！
    更是告诉他，他没有资格矫情和犹豫。
    这会让阿玉想起来，曾经是如何尊严尽失的被他们折磨的！
    陆衍的膝盖狠狠砸在地面上，他感觉到自己膝盖的疼痛，但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咬着牙开口：“陆衍无礼，居然敢冒犯喜鹊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喜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帅请进。”
    她没有说原谅，如果小姐不原谅大帅，她也不会原谅的。
    曾经，就是小姐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小姐是她发誓一辈子都要保护的人。
    陆衍爬进内室，就看见林玉书正侧躺在床上，跟着进来的四个男宠，两个跪在地上，给林玉书捏脚，另外一个跪坐在脚踏上，为她指甲上涂上红色的寇丹。
    最后的华鑫则是背着双手，跪在林玉书的脚边，小心的服侍着，衣裳已经褪了个干净，他双手并没有被绑着，但是他的手却只敢背在身后。
    陆衍的眼睛都红了，看着华鑫的眼神中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