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刚黑穿越众就陆续到达在了开会的议事厅,四张八仙桌拼凑在一块,一群人入座。
“我怎么觉得现在我跟孙二娘似的……”包倩倩瞧瞧众人吐槽道。
“可不是嘛,越来越像是一群土匪了。”赵佳丽嘟着嘴嘀咕道。
众人听了抿嘴偷笑。
朱文敲了敲桌子道:“行了行了,两位姑奶奶!今天说正事!”
“说啊,有没人不让你说!还不兴我们抱怨几句?”赵佳丽白了一眼道。
“第一呢,关于如何操练的事。第二呢……还是先商量第一吧!”
众人交头接耳开始商讨起来。
朱文见闹哄哄的一片半天没人发言,便朝张岳看了一眼。
张岳见状,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没人说,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算是抛砖引玉吧!我觉得吧,得人多!人多吧,气势上能压住别人!手里的家伙得好!能震住别人!十几把刀往对方脖子上一架对方一准得尿!当然要是用火铳更好,你们想啊,十几杆火铳顶着脑门谁不怕?”
“你那是混混打架!土匪行径!”张海洋喷着唾沫星子道:“必须排枪阵!一路枪毙过去!”
“那要是官军呢,万一哪天遇到反贼呢?咱们是人多还是家伙什多?人家一阵弓箭我们就成刺猬了!排枪?官军火器少么?还不是亡了!”李力反驳道:“要搞就要搞大的!随时应付大规模的战争!火器,骑兵都不能少!”
“你骑板凳啊?骡子都没有还骑兵呢!排队枪毙才是主流!”赵海洋不屑道。
“那个,我说两句!”赵桐一旁开口道:“目前人少底子薄,我觉得吧……先把队列练好,眼前的目标是剿匪搞银子……手上的装备先利用起来,别提大规模的战争,就咱们手里的消耗了都没处补,谁都战不过!首要目标是欺负欺负土匪!我们的队伍绝不能一盘散沙,所以队列服从最重要,火铳威力大,可装填慢!一轮打过后被人家一冲,指不定就完蛋了,所以别的地方也得补齐,别的不用考虑先得有卫所官兵的战斗力。可我们又没官军的实力,所以短期内不要招惹官军!”
“没说要惹官军啊,人家一冲我们就得团灭,再说我们是民团是官军的一方!”
“那就按官军的操练来啊!”
“没那条件!咱们不懂阵型,武器种类也不如。说白了人家是正规军咱们是民兵!所以排队枪毙最好!”
“有刀有盾可以练刀盾,标枪,弓箭!”
“没那么多人!这分点那分点还不如全用火铳!”
“以后人会多的。”
“多了再分出来!”
“停!停!停!咱们下面要打谁?”包倩倩扶额道。
“山匪啊!”
“山匪能有多少人?”
“少则几十多则数百吧!”
“就四十六支鸟枪,数百人冲过来一阵排枪能挡住?人家会傻到迎着枪口上?站那由着咱们打?我赞同赵桐说的,现有的都得练上!朱文,你整装备时就没想法?”
“我意思是刀盾得有,能近战也能防御,火器弓箭远攻!”朱文解释道。
“那你还得整支长枪兵出来,人家穿越不都是这么搞的?”汪铭涛道。
“刀盾顶前面,火铳排在刀盾后面,近战长枪在刀盾后,火铳居后,弓手最后?”朱文试着商量道。
“如今人少,火铳弓箭在两侧,近战时退到长枪后,标枪就交给刀盾,对方接近时投,弥补火铳射击间隙。”
“我看,排成方的!最外一圈刀盾然后长枪中间全是火铳!”
“就这么安排,先不管排哪!分开了练,练好了再练配合!三十名刀盾手,四十火铳手,三十名长枪手,二十名弓手!”
“没这么多人手啊!这次招的老弱太多!”
“放宽些!我觉得现在的人都显老,王三麻才三十出头一脸褶子看着像四十多!”赵桐建议道。
“啥?他才三十出头?看着比我叔都老!”陈飞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十几岁都结婚生娃娃了,就我姐她们这年纪放现在就是嫁不出去没人要的老姑娘……”赵桐一下子没把住门。
现场一片安静……赵桐嘴里的老姑娘们一下子被点着了,一个个怒目圆睁,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暴走。
朱文也是没想到赵桐的嘴会跟霰弹枪一样一喷一片,急忙站起来劝场道:“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有心的!”
“敢说我们老姑娘?说我们没人要?老娘今天打死你!”
“不老不老,他眼瞎!你们一个个都年轻漂亮!都是美女!”朱文赶紧夸赞道。
“行了,人家也没说错,我们这岁数放现在还真嫁不出去!”许楠低声劝道。
一旁的小钮一听眼圈一红,就要哭。其余几个也不吭声了。
赵桐缩着脖,哀求的看向朱文。
朱文心道这特么什么事啊,可又不能不劝……绞尽脑汁一着急来了句,“嫁的出嫁的出,不行咱们内部消化……”
“噗……”张岳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卧槽,你特么还敢吃我们豆腐!”赵佳丽直接把杯子扔了过去。
“口误,口误!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们饶命啊。”朱文急忙讨饶。
几个女的七嘴八舌一通骂,大伙一通劝,好不容易等把气撒了,朱文赶紧拉着赵桐给她们倒水……
经过这么一闹腾,后面的商议反倒是快了许多。定了操练方案,近期建设规划,又定下让女生们负责筹建医疗队,总算是把会开完了。
众人散会各自回去休息,张岳瞧了瞧赵桐,凑到朱文跟前小声道:“你小子故意的吧?”
“你说呢?咱们开会哪次不开成茶话会?哪次能爽爽快快的把事定下?没完没了了!”朱文小声回答道。
“就是,多亏我!”赵桐一旁邀功道。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让你激一下她们,没让你撞马蜂窝啊!差点被你害死,她们真会把我们拉门外打,直到打死!”
“是你捅的……”
“你妹的!”
接下来几天一切按着计划进行,定了时间,所有选出的人一块操练队列,把靳百户他们看的直乐呵。左右不分,朱文拿着竹条子挨个抽,最后没辙只能先教左右,先学会的吃干饭加肉,学不会的喝粥……这一教就是三天。三天后勉强知道左右了,便开始队列训练,一周后勉强算是有点样子了。刀盾因为要附带标枪选的是原先寨中之人,交给靳百户他们操练。火铳手交给张岳,选的是臂力尚佳之人,先练举铳再练模拟装填,不停重复着,中途休息时再由官军讲解用药量。李力负责长枪训练,排成排按官军教导的方法拿着竹竿捅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期间靳百户暗中给朱文指出数名疑似的逃兵,朱文也装作不知暗中留意,一个月下来一伙流民操练的倒像是那么回事了,提了几名操练优异的为队长负责操练,众人便只需偶尔前去检查就行了,可朱文总觉的落了些什么一时还想不起来。
“咱们是不是该去趟县城了?”李力犹豫着问道。
“是该回趟县城看看了,献宝的事情总该有些封赏的……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就这么没动静了,有些说不过去啊……”朱文略带惆怅道。
“交通不便,到京城怕要数月这来回指不定就是半年……”张岳分析道。
“又不是光脚板一路走过去……没那么久的!怕是有什么变化!”朱文猜疑道。
“那事不宜迟,赶紧去县里看看?”李力急切道。
“你怕是想你那贴身丫鬟了吧?”张岳打趣道。
“别胡说啊,那才多大岁数我可干不出那禽兽之事!”张力急辩道。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了,明天一早我们去县城!”
“咱们还有银子么?去了可得花销啊!”张岳问道。
“我那还藏了些……不大手大脚的应该够了。”
“卧槽,你还贪污啊!”
“没有的事,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别说这么难听!”朱文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那就少带些随从!节省开支!”
“咱们有随从吗?”
“卧槽,冯三!冯三呢?我记得带他回来的啊?”朱文这才想起冯三。
“你不是把他塞刀盾队里了吗?”
“我说怎么缺了点什么……”朱文一脸尴尬,又道,“得把他带上,不然回去他爹他媳妇那不好交待……送趟货被拉壮丁了,不是个事啊……再把那几个疑似逃兵的带上,路上盘盘道。”
找到包倩倩等人大致说了下,出乎意料还领到了两百两银子。
“银子真不多了,原先几个当家的能榨的全榨了……”
“卧槽,那几个家伙还在?”
“已经被张海洋带人埋了,包括主要家眷……”
“嘶,你们也太狠了吧?这么大的事也不商量一下?”
“别人不知道,只说是病死的,怕起瘟疫直接埋了。当时商量来着也没定出个意见,过了两天张海洋就说有人病死了,然后没几天就都死完了!我琢磨着……”
“瞧不出来,这家伙挺狠啊!这事你谁也别说,就这么样吧!”
“我们几个女的也帮不了什么忙,想着养些鸡鸭还把事搞砸了……”
“这都不是事,这次看能不能购些鹅苗……鹅应该好养活些,你箭射的不错,空时可以教教弓手!”
“行,不过弓可不好练,我劲量吧。”
官道旁停着一辆驴车,一旁几人正嚼着干粮。
一头驴子不停的把脑袋凑到朱文跟前。
朱文不耐烦的推开,道:“这半张饼子都进了你的肚子了,不多了不多了。”
“你也太抠了,你兄弟拉我们这么久给口吃的又怎么了!”张岳打趣道。
“滚蛋!你妹的,那是你兄弟!”
见众人偷笑,朱文把手里的那口饼子塞进驴嘴拍手道:“这下真没了。”
“冯三你穿个红袄干嘛?冒充官军?”李力问道。
“怕路上遇歹人,穿这样安全些!”
“有道理!点赞”朱文一伸大拇指赞道。
冯三呵呵一笑,只知道是在夸自己。
“几位也说说自己来处吧?这也没别人,说真名,别搬些假张三李四的忽悠人!”
其余四人互相看了看,一个络腮胡道:“小的钱五……山西人逃难过来蒙朱爷赏口饭吃,小的实在敢激……呃,小的真叫钱五。”
“那个,钱五啊,咱们别玩虚的行不行?你们几个行伍出生吧?”朱文随口问道。
“呃,朱爷目光如炬!小的的确是边军出身。只是实在活不下去才逃了出来……朱爷要是担心,小的立刻就走!”
“担心?我担心什么,我不管你是谁,来了就给我好好待着!我这缺人,缺能打仗的人!你走能走哪去?继续逃难?然后饿死路边喂野狗?来了就好好跟我干,不会亏待你的!”
“小的会骑马!”
“我这暂时没马给你骑,你军中的招式要是会的话就帮我教教!记住我队伍里不要兵油子,别再拿着竹竿躲后头了,你们三个人也一样!”
“小的郑有金,本是卫所兵炮手。随着班军去了宁远……做杂役,实在是活不起了只得当了逃军。”
“我们俩兄弟是从辽东逃过来的,我叫周文他叫周武。本是守堡子的火铳手,城破后随溃兵一路跑了出来。”
“去年不是大捷么?”
“那是官老爷们的大捷,咱们大头兵还是一样吃不饱,咱们这些丢了甲的溃兵就更不是了,被收拢了也是炮灰,连败几次。本想奔皮岛去的,结果却逃难来了这里。”
“满人真的很厉害?”李力好奇道。
“建奴蛮怕死能打,箭射的准。野战也就精锐能扛住,咱们这些衣甲不全的不是对手。”周文羞愧道。
“不是有火器吗?”李力不解道。
“他们每次都用楯车走在前头,厚木板包着牛皮、铁皮,鸟铳小炮击不穿。而且咱们火器不堪用,发射后烟雾缭绕,还会炸膛……往往开始还行,可一旦让建奴靠上了,重骑一冲离着五步拿弓箭射脸又准又狠……前方一溃就会裹挟着后面的一块跑,一跑就乱了,阵型一破就是一场大败。”
“这算是……以点破面?”张岳看向朱文问道。
“我,我上哪知道去……”朱文一摊手突然有些憋屈想骂人。
李力略做沉思道:“看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那楯车想必就类似以前剧中的土坦克了……”
“人不过二百操那心干嘛!”朱文觉得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