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文居处。
小雀看着秦伯文,秦伯文看着李青石,李青石一会看看秦伯文,一会看看小雀,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在他们身前,内鬼陈小娥闭起双目,一言不发。
秦伯文道:“我就知道她不肯交代。”
当陈小娥被他们抓住现行果断放弃抵抗的时候,秦伯文就觉得这个女人恐怕很难对付。
三人暂时退出房间,小雀咬牙切齿道:“你们怕对一个女人动手逼供传出去丢人,我可不怕,少爷,就让我试试吧!”
秦伯文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缺心眼,没看出来么,她已有死志,逼供就能逼出来?”
小雀不服道:“听说进了镇武司的人,再硬的汉子都有问必答。”
秦伯文没好气道:“人家有专业的人才,有专业的家伙事,你是专业人才么,伱有专业的家伙事么?”
小雀依然不服:“不会可以学,没有可以做,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秦伯文翻起白眼:“咱有那个工夫么,请问?”
小雀不说话了。
一时陷入僵局。
片刻后,秦伯文眼前一亮,很狗腿跑到李青石身后,一边捏肩捶背一边嘿嘿笑道:“你医术通神,是不是有那种铁打汉子吃了都要欲仙欲死的药?”
李青石怫然不悦,正气凛然道:“我学医是为治病救人,怎么会有这种下三滥的药?”
这装的就有点过分了吧……秦伯文嘴角抽搐,搭在李青石肩膀上的手指正要用力,又听李青石说道:“不过倒是有些别的招数,不知道管不管用,试试再说。”
来到关押陈小娥的房间,秦伯文和小雀正要跟进去,李青石拦住道:“我跟她聊点私房话,你们在场不大方便,在外边等着吧。”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秦伯文和小雀面面相觑,说道:“他们有什么私房话可说?莫非这厮要使美男计色诱不成?”
小雀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少爷你忘了?当初在清水县弄月楼,李公子可是很受那些姑娘们喜欢的,常被叫去说私房话。”
秦伯文眨了眨眼,将信将疑,心想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行啊,当初虽然找我的姑娘不多,但花魁宋婉婉姑娘中意的可是我!
李青石进了房间,陈小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青石搬了张凳子坐到她跟前,单刀直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话并非唬她,第一次照面李青石就发现端倪,后来找机会偷偷给她把了把脉,就确认了这个事实。
秦伯文说这姑娘来白玉山庄大约半年,也就是说,她是来白玉山庄之后才有孕的,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同伙,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找到了真爱?
如果是同伙的话,不难理解,可如果是找到真爱的话,为什么不叛出青鱼堂真心归顺白玉山庄?
这事李青石压根就没怀疑到秦二公子头上,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秦二公子没这个能力。
陈小娥眼皮一颤,却没睁眼,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青石笑道:“不信?那你可以自己想想,月事多久没来了?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疲乏无力?见到荤腥是不是忍不住恶心干呕?我没必要拿这种事蒙你,毕竟很容易被你拆穿。”
陈小娥终于睁开眼,下意识朝自己肚子看了看。
有门!李青石来了精神,说道:“只要你肯说出其他那些母蛊的位置,我保证没人逼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者你想投靠白玉山庄,也可以,甚至就算想与人私奔,也没问题,没人会拦你。”
李青石不知道这些条件秦伯文会不会答应,更不知道就算他答应了,能不能做得了他爹的主,先忽悠再说。
陈小娥脸现犹豫。
李青石趁热打铁道:“就算你不怕死,孩子是无辜的,你忍心让他陪你胎死腹中?何况你也知道,以我对气蛊的了解,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出那些母蛊,只不过多费些手脚而已。”
……
门外,在秦伯文和小雀期待的目光中,李青石从房间出来。
秦伯文问道:“咋样?”
李青石为了跟他多要点好处,故意摆出一副疲惫模样:“终于说了。”
秦伯文心头一松,然后见他一副被掏空身体的模样,眼神就开始古怪起来,陪起笑脸说道:“哎呀呀,为了我们白玉山庄,委屈你了呀,不过这个女人长得还算可以,说起来也算不上如何委屈……”
李青石一头雾水,不过看见他那张猥琐的脸,立马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脚:“滚犊子!”
……片刻后。
秦伯文轻轻皱起眉头道:“这事可不好说,山庄里死了好几个人,我堂哥一家三口都送了命,论起来可都是死在她手里,如果孩子已经出生,父亲或许会念着祸不及家人,可现在她有身孕不过才两个多月,恐怕父亲不会等她生产以后再杀她。”
李青石郑重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力争取。”他是真的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秦伯文道:“这不用你说,我定会尽力向父亲说情。”
小雀忽然幽幽道:“少爷,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跟二少爷有,有关系?”
李青石直截了当道:“那不可能。”
小雀这么一说,秦伯文本来有些怀疑,听李青石说不可能,想也没想就照小雀屁股踹了一脚,说道:“成天胡说八道,仲武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就当爹了?”
小雀揉了揉屁股,恍然大悟道:“也是,二少爷还不到十六岁,当不了爹。”
李青石:“……”
……
天色尚未亮起,秦伯文来到秦达的住处,隔门叫道:“爹。”
这些日子秦达并未与夫人歇在一处,因为山庄的危局,他的睡眠很不好,怕夫人见了担心,所以找了个理由睡在别处,离青鱼堂定下的期限还有两日,这晚他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听见叫声,起身开门,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又发生什么事?”问着话,并未遮掩脸上的忧色。
他下意识以为,秦伯文这个时辰来找他,定是山庄里又出了事。
秦伯文道:“青鱼堂的手段已经破了,山庄的困局解了!”
“你说什么?!”秦达一把抓住秦伯文的手臂。
秦伯文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秦达初时心头存疑,但听他讲的如此详细,虽然也不知道气蛊是什么,却慢慢放下心中疑虑,确认是真的已经破了青鱼堂的手段。
从椅子里跳起身来,抚掌笑道:“哈哈,好!好!想不到李贤侄竟有这等本事!走,带我去看看这气蛊究竟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