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白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好”
说完,她起身,宁禾注意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接着,江淮之伸手握住,带着她走到了最前方。
一下子气氛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王娟跟于富贵也跟了出来,他们笑着对来的宾客说:“今天请父老乡亲们来吃饭,是有一件大事想要跟父老乡亲们宣布。”
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台下宾客纷纷叫好。
“念白命好啊!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你们于家真是烧高香了。”
“是啊,你们谁还记得,当初我们村来了个神棍,说会算命,当初好像就给念白算过命,说念白命好呢。”
“这事儿我也记得!”
王娟越听越合不拢嘴,脸上得意尽显。
她对一旁的于念白说:“念白,这事儿就让你给父老乡亲宣布吧。”
王娟倒是极其放心让于念白开口。
于念白等的就是王娟这句话,她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缓缓开了口:“今天要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于家给我做个见证。”
前面这句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
王娟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于念白继续往下说。
于念白扯了扯唇,伸手将手里的那张纸给打开。
王娟眼尖,一眼就认出这纸是白天她女婿给她签字的那张聘礼确认单。
虽然觉得奇怪,但王娟依旧没有说什么,她只当于念白是想在大伙儿面前,念一念男方家给的聘礼。
这样炫耀的好事,王娟又怎么会阻止呢。
她反倒梗着脖子蓄势待发起来。
于念白将纸摊开,高举在众人面前。
她面容清冷,说话的语气更是决绝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这是断绝关系书,是本人于念白要与于家三人(于富贵、于超、王娟)断绝关系的证明。上面皆有三人签下的名字及摁下的手印,今天正好大家都在场,可以帮我做个见证,从今天起,我于念白不再是于家女儿,我会离开于家,从此不再踏入于家大门半步!”
于念白这话一出,台下所有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最不敢置信的,还要属王娟三人。
王娟傻眼了,回过神后,连忙朝着于念白大骂道:“好啊你,死丫头,你敢拿什么聘礼确认单来骗我们签字!”
“我现在就把你手里那张纸撕了,看你拿什么跟我断绝关系!”
说着,王娟欲要朝于念白扑来。
江淮之伸手握住于念白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带。
他冷冷瞥向王娟,语气冰冷且疏离:“婶子,给你签字的人是我,你想出气,可以找我出气。”
王娟哪里敢?
对上江淮之阴冷的目光,她瞬间泄了气,眼睛里满是忌惮。
“淮之,这都是误会,念念是在跟我置气呢。”王娟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江淮之却不理会她的解释,而是警告她道:“于念白不再是你们于家的女儿,而是我们江家的媳妇。欺负她,就是跟我江家过不去,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于念白。”
王娟忌惮江淮之,可于超却不怕。
他本来还想靠着江淮之的关系,给自己谋出路呢,可到头来,却被人耍的团团转。
这让他怎么忍得了。
他走到王娟身旁说:“娘,你怕他们做什么?他堂堂一个师长,做出欺骗岳父岳母的事情来,我们可以去他部队举报他的!”
于超原以为,他这么一恐吓,江淮之会吓得求饶。
可压根就没等到江淮之开口,反倒台下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于超,这跟江师长可没有半点儿关系,从始至终江师长都没有说过这单子是聘礼确认单,是我看花了眼,看成了聘礼确认单。”
宁禾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从他们身上都转移到到了宁禾这里。
宁禾站起身,略带歉意地朝他笑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毕竟掉进河里过,这脑子时好时坏,认错字也正常。”
“正常?!”于超一脸怒气瞪着宁禾:“聘礼确认单跟断绝关系书,里面没一个字一样,你管这叫正常?”
宁禾无辜极了,一双圆碌碌的眼睛转呀转的:“可我当时说完后,你也很确定说这是聘礼确认单的呀。”
被宁禾这么一呛,于超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平复了情绪。
“上面写了所有聘礼的东西,这分明就是在诈我们!”于超愤愤说道。
于念白神色平静地回他:“这份断绝关系书上的确写了聘礼有关的东西,这些聘礼算是我用来买断跟于家的关系。”
“不仅如此,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我要将他们当初骗贺家彩礼的钱,当众还给贺家。”
说着,于念白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走到宁禾面前,伸手递上前。
“宁禾,这里是剩下的三百块钱,你收好。”
宁禾没有拒绝,直接接过,对着村民说:“当初于家私吞了我家绍川的一千块彩礼钱,于念白进了文工团后,花了三年时间,攒下七百块钱,特地到大院交给我,这剩下的三百块钱,当着大家的面,我收了。”
“同时,我想说句公道话,于家拿走贺家的彩礼钱不还也就算了,还将这一千块彩礼钱全都给儿子花了,钱却让闺女自己还,大家来评评理,你们见过这样当爹娘的人吗?于念白要跟他们断绝关系有错吗?”
宁禾这话刚落,台下响起一片震撼的议论声。
“我还以为于家当年还了贺家彩礼钱,没想到一分没还,全都花在儿子身上不说,还让女儿还钱,真没看出来王娟跟于富贵是这种人。”
“怎么没看出来了?念白小时候王娟跟于富贵总让她干活,谁家女儿当奴隶使唤?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念白,什么好吃的穿的都留给儿子。”
“就是啊,要我说,就该断绝关系,这样的爹娘不要也罢!”
“就是,就是!”
“……”
王娟三人被叽叽喳喳的讨伐声说的脸上怒气尽显,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反而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人就不配来我家吃饭!”
村民也来气了,起身都往门口走,边走也忍不住说了几句。
“你以为我们稀罕来呢?要不是看在念白的面子上,谁稀罕来你们于家。”
“就是,于家一个个缺德样,真的可惜了念白多好的姑娘,不过好在如今终于跟你们于家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