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江淮之走到家属院的时候,于念白才彻底明白,江淮之说的不假,就算是结婚报告被撕,他也有办法结这个婚。
看吧,这不就带着她进了家属院。
这里的家属院跟京市有很大的不同。
京市的家属院都是每家每户一个院落。
而这里则是建成了一栋栋三层小楼。
每层一户人家。
江淮之带着于念白走到最前面的一栋小楼前。
带着她进了楼,朝着楼梯往上走。
“这栋楼一层住着政委,二层是我们的,三层住着参谋长。”
于念白从未接触过这些,更没有以军属的身份,住进过家属院。
对她来说,这种事压根就不可能会在她身上发生。
嫁给军人,还是师长,她压根就不会想,也没有心思去想。
江淮之拿着钥匙打开了门后,他直接将钥匙递给了于念白。
“这是这里的钥匙,你收好。”
于念白默默接过,跟着江淮之进到里面。
这是个一厅两房外加厨房厕所跟阳台的房子,跟农村的平房不同,于念白还是头一回见到在二楼的厕所。
房子很新,格局也很好,两个人住都显得空旷。
于念白站在原地不敢动,显露的有些局促。
江淮之放下行李回头一看,就见她呆滞地站在那,他微皱起眉,催促道。
“愣着做什么?把你的衣服放房间的衣柜里。”
于念白看向江淮之,问道:“我住哪?”
江淮之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这是不愿意跟他住一个房间。
他眉眼染上不耐,随手指向卧房旁边的小书房。
“书房里有一张躺椅,你不想睡卧房就去那。”
他原以为这么一说,于念白会毫不犹豫选择住卧房。
可谁知她没有一丝犹豫,拎起行李就朝着书房里走去。
江淮之的眉拧得更紧了。
他跟在于念白身后,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低头整理着衣服。
书房很小,里面放置了个大书架后,就没有多少空间了。
再加上桌椅跟躺椅,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说再放个衣柜进去。
于念白整理出来的衣服没有地方放。
她拿出衣服想了想,就又想往回塞,不过这一次就被江淮之给制止住。
“把衣服放我那屋去。”
于念白迟迟没动,江淮之不耐地说:“衣柜一人一半,够你放的,别把我的书房堆的到处都是东西,被我瞧见,我会通通扔掉。”
被江淮之这么一说,于念白只好拿着衣服起身朝卧房走去。
卧房比书房大了好几倍,也是特别的整洁干净,只放了一张床跟衣柜,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于念白没有多看,她动作利落地将衣服放进了衣柜的另一边。
放好后就走出了卧房。
“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未来的一年里,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动,我去打饭,你自己随意。”
江淮之头也不回出了门,于念白本想说不用打饭,她可以跟着去食堂吃的,可她话都还没说出口,江淮之就没了影。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于念白环顾了四周,虽然这里没有多少东西,看上去也算是干净整洁。
但到底许久没住人,桌上、椅子上、柜子上全都是厚厚的一层灰。
于念白去厕所,拿过一条沾湿的抹布出来,开始擦拭着边边角角。
江淮之拎着饭盒回来,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于念白忙碌擦拭的背影。
他封尘已久的心仿佛注入了一丝热流。
这处房子他极少来住。
大多数他都是住在部队里,跟战士们同吃同住,家属院的房子一个月来不了一次。
因为孤独、死寂、毫无生气。
可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江淮之意外。
这处房子不再死寂,因为有了女主人。
于念白听见开门声,回过头,当目光与男人深邃的眸子对上时。
她连忙解释:“我看桌上都是灰尘,就想擦擦。”
“嗯。”江淮之淡淡应了声,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过来吃饭。”
于念白将抹布放回到厕所里,洗干净手出来。
江淮之打开饭盒,浓郁的香气飘散在整个屋子里。
两个盒饭的菜都是一样的。
于念白瞧见便开口道:“我其实可以自己去食堂吃的。”
江淮之放下筷子, 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打的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我是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特地打饭回来。”于念白说的直接又干脆。
说完,她在江淮之的注视下,拿过筷子,夹起饭菜就吃了起来。
这举动在告诉江淮之,她不嫌弃他打的饭菜。
不仅如此,于念白吃饭速度极快,江淮之才吃了一半,于念白就已经吃完了,一粒米都不剩。
她吃完起身,端着饭盒就去了厨房。
江淮之挑起眉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又看。
她洗好了饭盒,江淮之才吃完饭,于念白叫住了他。
“我来洗吧,刚刚是你去打饭的,洗碗的活我来。”于念白说。
她说过,不喜欢占人便宜,在这种小事上也是一样。
江淮之也没坚持,他一句话没说,起身就回了卧房。
于念白丝毫没有觉察到男人的不对劲,她拿着饭盒去厨房洗刷。
等做好了所有的卫生后,她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打开,江淮之冷着脸从里头出来。
“晚上队里有组织聚餐,你在家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出了门。
又是徒留于念白一人。
于念白到嘴的话又没能说出口,她想说不去的。
可看着江淮之那张冷冰冰的脸,再想到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江淮之那神情就是不容拒绝的。
她轻叹一声,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难道婚姻就是束缚吗?
被困在一个空旷的房子里无所事事。
于念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等结婚报告批下来,她要让江淮之遵守承诺,把她引荐去总政歌舞团,等到了那时候,她就还是自己。
熬过一年,跟他离了婚,她就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只要一想到一年后的日子,于念白就又有了盼头。
她甚至开始期待一年后,专属于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