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定国还没有遇到过精神系异能者，洛云倾是第一个。
洛云倾倒也不吝啬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因为精神系升级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异能等级，另一个是意志力等级。”
“异能等级比较好理解，就是所有异能者升级都需要做的事情，集齐晶核，吸收能量，冲破屏障。”
“而意志力等级提升起来就相对困难了，它给人的感觉很虚无缥缈，并不像异能等级一样有明确的界限，只能一点点去自行感悟。”
“甚至有些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才能完成进一步的突破。”
比如她。
她连自己是怎么觉醒精神系的都不知道。
“这两点但凡有一点没有跟上，都会导致升级失败，而恰巧三阶到四阶的这个临界点又十分难熬，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
洛云倾重新坐了回去，抬手摸了摸耳垂，道：“行了，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也够多了，如果你还有想要了解的其他事情，等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再问我也不迟。”
申定国微微张开的嘴唇立马闭上了，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那你觉得，这次鼠疫的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洛云倾沉思片刻，回答：“还是得靠鼠疫疫苗。”
申定国挺直的腰板瞬间垮了下来，“试过了，没用啊。”
“鼠疫病毒在人体内变化繁殖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做出具有针对性的疫苗，病毒毒株就已经发生了改变，防不胜防。”
洛云倾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顿了顿，还是说道：“可以给疫苗里加上我的血。”
申定国瞪大双眼，握住扶手的手掌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指尖泛白，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能弹跳而起似的。
“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他眼珠子一转，面色变得怪异起来，接着说道：“莫非你的血有百毒不侵的功效？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从小泡在毒药罐子里给人当药人？”
洛云倾有些无语，“你平常看的都是些什么啊，什么百毒不侵，只是异能者身体里的抗体能帮忙抵挡病毒而已。”
“啊？是吗？”申定国面露尴尬，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皮，随即嘿嘿一笑缓解气氛。
洛云倾一脸严肃，补充道：“但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申定国瞬间就想明白了她心里的顾虑，正色道：“放心吧，我还不想这么早去死。”
空气安静一秒、两秒、三秒……
“我抽你的血吗？”申定国试探性问道。
洛云倾没有拒绝，“可以，大概400ml就够用了，提取出抗体后记得稀释到万倍以上。”
她可不想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让人发现异能者的抗体能激发异能。
申定国不清楚这样做的具体原因，只以为是怕血不够用才需要稀释，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抵触，想了想还是乖乖合上嘴，没有多问。
他麻溜站起身跑到隔壁的小房间里，拿了一个采血袋出来，轻轻掀开洛云倾的衣袖，涂抹两圈碘伏后就把针头扎了进去。
洛云倾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内心条件反射般升腾起一阵恐惧，身体都开始止不住战栗。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笼子，被无数尖锐的管子刺进手臂，以血肉供养着整座基地市里的人。
他们像寄生虫一样，明明没有扒在她身上，却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她的血，祈求自己有一天能踩着她的尸体成为异能者，争做人上人。
采血袋很快装满，申定国一抬头就注意到了洛云倾苍白的嘴唇，吓得手里的血袋都差点掉到地上。
“你没事吧？”他惊疑不定地仔细检查了一下袋子上的标签，“是400ml没错啊，应该也不至于失血过多吧。”
洛云倾用棉签按住针眼，恍然缓过神来，道：“没事，血采好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还没踏出去就又回头看向申定国。
“记得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包括獠牙小队的所有人。”
不过，就算他想说，恐怕也说不出口。
契约里被她加了禁言令进去，只要他有说出去的念头，就会自动消音，发不出声音。
但她还是得提醒一声，免得他在洛千峰和余婉面前露出破绽。
申定国不解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们吗？为什么？”应该不会是不信任吧。
洛云倾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我说过，契约是约束，也是保护。”
从她的脚踏出实验室的那一刻，房间内的摄像头才重新亮起红光。
电梯门缓缓打开，季爻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朝黎明所在的办公区走去，路过某一处拐角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呵，没想到啊，你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怎么样？再次成为实验品的感觉不错吧，是不是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季爻侧头看过去，死死盯着倚靠在墙壁上的刑诏安，怒目圆睁，“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刑诏安嘴角挂着邪笑，眼底满是兴奋与疯狂，上下打量他两眼，对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没太在意。
放下环在胸前的双臂，凑近他的耳朵，鼻尖轻轻喷洒出一股热气，幸灾乐祸地道：“至少，我没有像你一样，回炉重造啊。”
“回炉重造”这四个字被他咬的极重，这无异于是在赤裸裸打季爻的脸。
季爻猛地后退几步，与刑诏安拉开距离，黑漆漆的眸子里盛满怒火，“你少得意，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是嘛。”刑诏安直起身子，好以整暇地继续看着他，“那就不知道今天博士叫你过去，会不会是想要杀了你了。”
“或者，让你再次成为永久实验品也不一定呢。”
季爻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收回目光，不再理会，果断转身继续朝着黎明所在的实验室而去。
自从申定国的那次任务失败后，他和他手下的所有人就都被关进了实验室。
说是协助新型异能激发剂的研究，实则就算是将其称之为折磨人的酷刑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