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宋余到了县城就直奔王阿婆家,丁宁与王阿婆坐在院子里学打络子,丁宁没学过打络子只会编中国结,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中国结,静下心来跟王阿婆学了好几种络子的编法。
看着丁宁编络子的样子,王阿婆就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编络子也是跟红秀姐姐学的,红秀姐姐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后来指给大少爷当了姨娘,自己赎了身嫁给了王掌柜,她还记得红秀姐姐成为姨娘落莫的表情,以及叮嘱自己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样子,让王阿婆久久不能平静。
院门开着宋余一进来看到丁宁认真打着络子,嘴角微微上扬,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丁宁抬头看宋余走进来。
“你怎么没穿我给你做的衣裳,是不是嫌我手艺不好。”丁宁眼里含着笑嗔怪道。
宋余急步走过来一听这话,急忙解释。
“我这几天忙的很,穿的旧衣裳,就怕糟蹋了媳妇的好手艺。”
丁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
王阿婆看着小两口抿着嘴直乐,年轻真好。
宋余从背篓拿出两只兔子交给王阿婆
“阿婆,我清早在山上打的兔子,阿婆炒兔肉手艺一绝,给您添个菜!”
王阿婆乐呵呵的接过兔子。
“你小子有心了。”
“阿婆我带阿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在家吃了。”
“好,好,你们早点回来,阿公今天下午轮休,阿婆给你们炒兔肉你陪你阿公喝一杯。”王阿婆嘱咐宋余。
两人走到大街上,不是赶集日,街上摆摊的,来来往往的人相对较少。
宋余眼光一扫,发现个熟人,这不是老五吗?这个时间老五不是在学堂上课吗?看他行色匆匆,宋余拉着丁宁悄悄跟了上去,穿过两条街,宋余看老五走进一个院子,宋余抬头一看《钱来赌坊》四个大字刻在牌匾上。
宋余对赌坊旁边的小乞丐招了招手,小乞丐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遮不住肚子的破上衣,头发乱的像荒草,脸乌漆嘛黑的,瘦骨嶙峋的。
小乞丐一看有人叫他,端着个只剩半拉的破碗跑了过来。
宋余二人领着小乞丐来一条没人的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爷话,我叫草根,爷爷说我们的命不如草芥,所以给小的起名草根”草根口齿伶俐的回答。
“大爷问你个事,回答的好大爷有赏。”宋余从钱袋里掏出十个大钱。
“你经常在赌坊这边吗?”
“回大爷,赢了钱的大爷都大方,小的和爷爷在这边多少能要到一些。”
“刚才进去的人认识不。”
草根迟疑了一下看向宋余的手。
宋余数出五个大钱扔进草根的破碗里。
“认识,他们都叫他五爷,经常来这里赌钱,特别是月初,来的勤的很。赢了也大方的很。”
宋余心里有数了把剩下的大钱也扔到草根的破碗里。草根转过身,不一会又转了回来,手里的钱不见了,也没看到他把钱藏到了哪里。
丁宁看草根瘦的皮包骨有些心疼。未世孩子都是珍贵的,与宋余商量了一下,带着草根去了附近一家面馆,要了三碗打卤面,面馆老板实诚,面都是满满的卤也好吃。
草根吃了一少半就停下了。
“你怎么不吃了。”丁宁问。
“我从来没吃过打卤面,剩下的我想留给爷爷尝一尝。”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丁宁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吃吧!一会再让老板给你爷爷下一碗面,你回去拿给你爷爷。”
告别了草根。转身又往粮店走去。
“我媳妇,真善良。”宋余夸赞。
“你也很善良,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为什么找没有人的巷子,还不是怕草根保不住。”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浸在不言中。
两人在粮店买了些细粮,又买了些各种蔬菜种子,回到了王阿婆家把粮食交给王阿婆。王阿公已经下工等着宋余呢!王阿公的身材微胖,笑呵呵的,很有亲和力,两人去堂屋说话。
丁宁打下手与王阿婆一起做了四菜汤,坐在饭桌上,酒过三巡,王阿公话就多了起来。
“你小子也要成亲了,成亲就是自己小家的一家之主了,得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是,阿公说的对,小子都晓得。”
王阿公喝的有些高了,又说起了王阿婆。
“当年我和你阿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个学徒跟着师父去报账,你阿婆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长的娇俏美丽,好像个仙女一样,要不是后来夫人出了事,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阿婆,是我祖上积德!”
听到王阿公的话,阿婆脸羞的透红。
“你可闭嘴吧!你个老不修,一喝酒就乱说话!”
宋余帮着阿婆把阿公扶到床上,又打了盆水帮阿公擦洗让阿公睡的舒服些,才背上背篓准备回家。
宋余也喝了不少酒,脸和脖子都是红的。
“你回家能行吗?”
“有些上头,我没喝醉,等我。”宋余说完迈开大步就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宋余就去了上房把看见老五去赌坊的事说了一遍。
宋老爷子拿着烟袋半天没吱声。
“你没看错?老五多乖的孩子,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兄弟好。”老王氏抓起扫炕的扫就往宋余身上招呼。
宋余急了,抬起胳膊把扫把夺了下来。
“他在那也不是一天了,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我犯得着冤枉他。”
“老婆子,别闹了!这事老四别说出去,我自有主张。”
傍晚林香兰跑来找老王氏说事成了,明天在桂花婶子家相看,姑娘和他姑奶奶来桂花婶子家送东西,老王氏和老四去相看。
老王氏满口答应,老四早点成亲,她也能少生些气,早点过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