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猛然起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打男人一顿。
“开个玩笑嘛,”男人讪笑,“既然人都死了,那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能让千家小姐喜欢你。”
“说了半天,”闻墨看他一眼,“就这句还好听一点。”
“合着你还嫌弃我?赶紧走,我还不伺候了呢。”
“行吧,”闻墨拿起进门时脱掉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有空再聚。”
“下次找个好地儿,哥几个好好说说话。”
“只要你有时间。”闻墨笑道。
“我怎么没...”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男人的反驳。
“老大,有人闹事!”
“我真服了,按规矩办不就行了,”男人一把拉开门,眸底是掩不住的不耐,“屁大点的事也跟天塌了似的,这破地方,迟早要完!”
来人是男人手下负责赌场经营的经理,他苦着脸,解释道:“是对方先出老千的,而且输了还不认账,说什么要拿自家闺女抵债...”
“老大,我们这是正规赌场,只收钱,不买卖人口。”
“关键是撵也撵不走,就算废了他一条腿,他爬也会爬进来。”
经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行了,我去看看。”男人摆手,看向闻墨,“二哥,跟我一块出去?”
闻墨默不作声点头。
经理垂下视线跟在两人身后,没多说什么。
“爸,你今天就算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清脆的女声中透着坚决,这次,说什么她也不会帮他了。
要不是许父拿许母威胁她,许昭昭根本就不会来这一趟。
闻墨脚步微顿,这个声音...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想到资料里调查到的她的过往,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显得奇怪。
来到大厅,入目是一片狼藉。
不多的客人已经被请出去,只剩下闹事的许父和一旁无奈的许昭昭,还有周围一圈站着的保镖。
听见脚步声,许父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却在距离男人三步之遥时被保镖伸手拦下。
“白先生,我女儿有钱,她有钱,真的!”
许昭昭顺着许父看过去,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跟在白先生身后的闻墨。
“钱呢?”男人轻笑。
“钱呢?”许父看向许昭昭,是全然不同于面对白先生时低声下气的凶神恶煞。
“我没钱。”许昭昭移开目光。
她的钱都是用来给许母治病的。
“死丫头!我可是你老子!”许父朝着许昭昭冲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这样的戏码他平日可不少见。
“等等。”
闻墨叫住了许父。
男人惊讶的看向闻墨。
他可不是那种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救的菩萨,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可以给你钱,”闻墨没有理会男人的惊讶,看向许父,“但她是我的了。”
他指着许昭昭。
“很公平的交易,”闻墨的视线轻飘飘的掠过许昭昭,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闻墨很了解许父这种人。
许父从骨子里都透着对女性的轻视,只以为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看上了许昭昭那张脸。
说起来,许父不是没有动过拿许昭昭换钱的念头,山里的汉子多的是光棍,可许昭昭性子拗,刀架在许小弟的脖子说谁敢碰她一下她就动手,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起死。
许父不在乎许昭昭,可不代表他也不在乎许小弟。
闻言,他腆着脸笑,目光中止不住的贪婪,“那这价钱...您看...”
许昭昭垂眸,听着亲生父亲拿她跟人讨价还价,默不作声。
“你在这的债务,一笔勾销。”闻墨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不过,我可不想以后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人,去拟个合同。”
只要闻墨给他钱,别说是暗指他是不干净的东西了,就算闻墨说他是狗,他也能趴地上给他叫两声。
许父没在意他说的合同,表情犹豫,“这位先生,是不是...能再加点?我这闺女可是大学生,r大的学生!”
他一副自豪的模样,却是为了把许昭昭卖个好价钱。
“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闻墨皱眉,“要不然人你带回去,我还有事。”
这一听就是要走。
“我答应!我答应!”生怕闻墨离开,难得许昭昭不同于以往要死要活的模样安静下来,许父连忙答应。
“那行,签字。”
许父看过去,“这是什么?”
保镖上前一步,解释道:“断绝关系协议书。”
“这这这...”许父想要接过笔的手一抖。
断绝关系?那他以后是不是没办法问许昭昭要钱了?那他儿子怎么办?
“我到底还是她亲生父亲...您这...”
这话端得是一个关爱女儿的好父亲的口吻。
就是情况不太对。
“等我腻了,她自然还是你的女儿。”闻墨轻描淡写。
“签不签?我赶时间。”
“...签,我签。”许父犹豫了一瞬。
他倒不是为许昭昭担忧,只是想着,若许昭昭跟着这个男人的时候趁机生下个儿子,有钱人最在乎儿子了,到时候岂不是可以母凭子贵?实在不行还可以多要点钱。
他心头火热,便也不计较这一时半会。
许父签完字就被保镖架着出去。
还没等男人问闻墨怎么回事,许昭昭就先说话了。
“我会尽快还钱给闻先生的。”她朝他鞠躬,眼圈微红。
她知道闻墨刚才那么说是为了帮她。
闻墨眉心不经意间蹙起一个很小的褶皱,又很快平缓。
“你既是阿莹的朋友,我便替她照看你几分,只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才好。”
听前半句,许昭昭还有些惊讶,因为闻墨之前可是让她离千莹远一点儿的,后半句话才让她知道她没想错。
“你应该知道,”闻墨让人把合同拿给许昭昭,“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份合同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我知道。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许昭昭点头,识趣离开。
这就好,闻墨可没有要一直帮许昭昭的打算。
男人摆手让保镖都下去,看向闻墨,“怎么回事啊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