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面无表情，“一星期后你就能让我死了？”
霍九渊咬牙，过去怎么没发现程鸢说话这么气人。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他按捺住性子恳求，“一星期后，如果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程鸢睁眼看他。
“那我放你走。”
霍九渊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他不想让她走，可是他也没其他的办法。
程鸢垂眸，她并不领情，“这又是沈确给你出的缓兵之计吧，你们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霍九渊浑身颤抖，程鸢的尖酸刻薄让他无比难受。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一言不发地转身，从一张桌子里，抽出一把枪来。
看到这把枪，程鸢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终于受不了，准备打死她了么。
她丝毫不惧，闭起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坚硬冰冷的枪，被塞进她的手里。
程鸢不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霍九渊。
“这次我说话算数，一星期后你要是还想走，我让你堂堂正正地走，你不需要再用假身份证，假护照，想去哪儿我都不会找，不会过问。”
“要是我说话不算话，你一枪打死我。”
程鸢这才呆住了，她的长睫不断抖动着，眼里泛起惊天巨浪。
霍九渊从她手里又拿过手枪，耐心地解释，“这是最基础款的手枪，很容易用，你看，拉下保险栓，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一共六发子弹，你再怎么小白，应该也总能打一颗在我身上。”
程鸢哑口无言，看霍九渊再度把枪递过来，她没有接。
“霍九渊，我看你真的疯了。”
霍九渊嘲讽地笑，“在你眼里，我不就一直是一条疯狗吗？”
程鸢：“……”
两个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儿，霍九渊冷冷地开口，“你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不要拖来拖去，拖到我反悔，活下去总归是比死了要好，不是吗？”
程鸢无可辩驳。
最后，她终于还是把枪收下了。
“一星期的时间，从现在就开始。”
程鸢四下找不到手机，四周张望了下，还好墙上有一面挂钟。
“现在是三点四十分，一星期后的这个时间，我要走。”
霍九渊心里揪痛，“行。”
程鸢这才有了点生气，她慢慢坐了起来。
霍九渊伸手想扶她，又不敢。
“这一星期，就住这里?”程鸢现在张口闭口离不开一星期，“这是你新买的房子？就为了关我？”
霍九渊的脸色灰了几分，“这是我买的我俩的婚房。”
程鸢一时被噎住。
“除了雍园和程宅，我也没有其他的物业，”霍九渊道，“雍园办过我的生日会和黄绾绾的婚礼，总觉得被用过了，程宅我又想送给你。”
“我觉得结婚男方要出房子，所以看了几处，定了这里。”
程鸢抿唇，怪不得还没装修完。
霍九渊说完，看程鸢脸上没有什么动容，他的神情更沮丧了。
他问道：“你想住哪里？”
程鸢本来想说哪儿都行，反正不过是一星期。
但话到嘴边，她忽然改变了主意，淡淡地道：“那还是回程宅吧，这里是新房，别被我糟蹋了。”
她笑了笑，“以后你再和别人结婚，还是能用得上。”
霍九渊忍不住了，“程鸢，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现在她要他和别人结婚，比杀了他都难受。
程鸢茫然地眨着水眸，“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怎么就是说话难听了？”
霍九渊气极，“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别人结婚。”
“为我着想，你个骗子，你就是为了心里好过而已。”
“放心，我这辈子要孤独终老，还会短命，让你日后想起我来，就内疚难过。”
程鸢丝毫不让，她冷笑道：“那是你的事，我要是遇见心仪的，一定会嫁给他的。”
她本来是想挤兑挤兑霍九渊，她怕自己一旦流露出一点温柔，就会给霍九渊希望。
她不会了。
霍九渊勃然大怒，他双目赤红，心里翻江倒海。
程鸢会嫁给别人，她会嫁给别人……
他想都不敢想。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冲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你还敢嫁给别人？”
程鸢皱眉，“你弄疼我了，让我给你机会，你就是这么利用你的机会的？”
霍九渊看她不正面回答，心里更加生气，他陡然提高了音量，“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嫁给别人？”
程鸢也来火了，霍九渊一向就擅长脑部乱扯，过去她可是没少吃亏。
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被他解读出八百个意思。
她冷冷地道：“我当然可以嫁给别人，怎么，你说一星期后放我走，是说话不算数？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霍九渊双目要喷出火来，他忽然伸手，用力把程鸢的睡衣扯开。
程鸢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霍九渊不说话，咬着牙又去撕程鸢的睡裤。
程鸢这才觉得不妙，她连滚带爬想逃，又被霍九渊抓住，直接拎了起来，径直按到落地窗前。
底下满园的秋色和遥远此起彼伏的房顶，一览无余，夕阳温柔地将程鸢的身体包裹。
程鸢此刻赤身露体，吓得失了神，“别，别在这里，会被人看见。”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软了，带着求饶的意味。
霍九渊充耳不闻。
程鸢绝望地咬住嘴唇，她双目空洞，温热的身体一下一下被按到冰凉的玻璃上。
那轮金黄的太阳，逐渐下降到地平线，天边一片赤红。
世界万物彷佛都消失了，不止没有人，连鸟都没有飞过。
她无力地把手按在玻璃窗上，霍九渊从后面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她听见霍九渊一遍一遍地狠声问她，“还敢不敢嫁给别人？还敢不敢？”
她泣不成声，但依旧倔强地回答：“敢。”
霍九渊气得又把她拎了起来，这一次，又拎到了卫生间。
程鸢再度出来被他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打透了，额头上，脖颈上，又重新渗出来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