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洲眸间一亮，挠她的咯吱窝，她痒得直想往外逃。
    可还没起身又被他用力拉了回来，慕栖洲还作势要将她压在身下，她心慌地讨饶：“我错了，我错了。”
    “小坏蛋。”慕栖洲将头发凌乱、气喘吁吁的她重新拉回到腿上，双手圈住了她的腰肢：“困不困，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会儿？”
    “不困。”沈南意头抵着他的下巴，手摸着他的胡茬：“神魂也长胡茬子呢。”
    “除了没有温度之外，其他都和有形的肉身是一样的。只是长期脱离肉身，神力失去了来源，神魂就会逐渐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他越来越急着突破禁制的原因。
    沈南意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他神魂离体几乎快有一年了，时间紧迫。
    “噬魂兽也不知道找得怎样了。它会不会不知道我们在这？”
    沈南意心有牵挂，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多个小时呢。”
    结界之内，手机全无信号，沈南意读了几条未读信息之后又将手机塞了回去。
    她对着慕栖洲说道：“罗绮给我发的，喊我明天陪她去挑礼服。她和陈格快要结婚了。三月初六，你一定能赶得上。”
    慕栖洲将她的长发绕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点头：“他们好吗？”
    “都好，格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绮姐哭过，她在我心里就是大力女金刚，灭绝师太般的人物。没想到陈格求婚那天，她哭得妆都花了。”
    沈南意怕慕栖洲等着无聊，又顺着思绪，继续说着一干朋友的近况：
    “今晚我刚从爸妈那回来，慕北也醒了，快要和周影结婚了。”
    “爸妈？”慕栖洲挑了挑眉，眼眸发亮。
    沈南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甜笑应道：“你爸妈可不就是我爸妈。”
    慕栖洲俯身，啄了口红唇，暖意横生：“当然。”
    “还有小白和晴子，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好上了，我估计也好事将近。”
    慕栖洲笑意加深：“白辰这小伙子，还挺有出息。”
    “老蒲他们那一对，你知道的。”沈南意指了指脑袋：“这两个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茵茵现在想往影视圈发展呢，非要搞什么地下情，老蒲很不开心，但没法子啊，他就是喜欢。”
    慕栖洲大笑：“老蒲脑子向来有问题。”
    几十公里外的蒲世杰和胡茵茵莫名地打了几个喷嚏。
    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竟然在说着他们的八卦。
    蒲世杰若是知道沈南意这个评价，估摸着又要跳起来大骂：“谁脑子有问题！”
    “还有什么……我想想，哦，前阵子我还见过无量道长。”
    慕栖洲眸色微怔：“哦，大师兄？”
    “我在酒吧见到你之后，实在憋不住去了九华山，找道长问清楚。他虽然以为是我酒后的幻觉，但还是很关心你，闭关之前还打电话问我，是否还有再见到过你。”
    “大师兄闭关了？”
    “是啊，所以咱们只能靠自己了。实在不行，我就上九重天，将天尊请出来。”
    “幽冥如今情形如何了？”慕栖洲不放心。
    “左右二使暂代你的职责，他们都……在等你早日归位。”
    沈南意低着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不属于她，而是属于整个幽冥地府。
    慕栖洲的手抚摸她濡湿的长睫：“又哭了？”
    沈南意拉开他的手，撇开头否认：“我没哭。”
    明知他的归宿在幽冥，她却总是刻意忽略，盼着他回归肉身。
    可此刻她突然又不想他回归了。
    至少没有回归前，他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就像这样静静相拥，不管明天，不问将来。
    “对了，噬魂兽可喜欢哈比了，成天追在它屁股后面玩。”
    沈南意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差点将慕栖洲呛住，连咳了好几声。
    他难以相信：“你，你说什么？”
    噬魂兽？那几千年来傲娇又凶狠的噬魂？
    “是啊，两个小家伙每天都要挤在一个狗窝里，就连吃小肉肠都要一起分享。”
    慕栖洲脸上的震惊无以言表，这舔狗模样，还是他的冥主坐骑吗？！
    坐骑肖主？他扶了扶额，浅笑无声。
    在他缺席的这段时日，朋友和狗都得到了幸福，她呢？。
    她湮没在他们的幸福之中，笑着鼓掌、祝福，该多么孤独啊。
    慕栖洲的心如被巨石猛烈撞击，疼痛蔓延开来，犹如涟漪荡漾，泛起层层酸楚。
    他凝神望着她的侧脸，俏鼻上的小黑痣随着她的头晃来晃去，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念，一点、一点扩大，逐渐形成一座喷涌的火山，迸发出最原始的欲。
    “沈南意，我们生个孩子吧。”他俯身压住了她的唇。
    沈南意瞪大了瞳孔，张了张嘴，可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湮没在他浪潮般的炽热之中。
    海水与火焰交相辉映，在这黯淡无光的世界炸出一片绚丽的烟花。
    这就是爱啊！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他们靠近彼此的步伐。
    她眼眉处早已沁染了绯红，只在片刻的喘息中，她蓦地停住，满是好奇：“神魂，也能让我怀孕？”
    慕栖洲重重地啄住她的红唇，轻咬了一口：“专心点，沈南意。”
    她呜咽着，反过来轻轻撕咬他的下唇，以示不满。
    慕栖洲的眸间爱意溢出眼眶，只噙着笑：“我说能，就能。”
    她跟着他笑，眼眸沾染着水雾，如朦胧的水中月，纯真又撩人。
    直至半晌，她才憋出一句婉转的娇吟：“是摩羯座。”
    慕栖洲埋在她胸前的雪堆啃咬，早已神思游离：“什么？”
    “12月的宝宝，是摩羯座。”她的脑子竟然在算着星座。
    “不对不对，怀胎十月，现在有，出生时就是天秤座，俊男美女云集的星座。”
    沈南意咬着手压抑着齿间的靡靡之音，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慕栖洲醉在她的桃红柳白之中，扶腰直冲云霄如登九重云台，哪还算得清什么日子。
    “什么星座都好，像你，都好看。”
    她半睁着眼，绯红的脸，双眸写不尽春意：“像你，也好看。”
    指尖无力地搭在他的唇间，他用舌尖一一掠过，如韩信点兵般轻点，挑动，裹挟，回应着她的颤栗。
    最后一丝手电筒的光束熄灭，潮水般黑暗席卷而来，将他们升腾至无边的宇宙，感官的快意被放大至千倍、万倍，世间万物都不再，只有心跳、呼吸和燃烧不尽的火焰。
    他们在烈焰中拥抱、欢呼、赞叹、哭泣，炽热的火灼烧着每一寸的肌肤，最终化为片片灰烬，散落到大地，和光同尘。
    “海城的沙滩，夕阳好美。”她低声呓语，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海城沙滩的那一日，她踩在沙子中快乐地举着螃蟹，在夕阳下朝着他笑。
    他沐着光而来，晚霞映红了他的脸，宝石流霞般的眸子里，全都是她。
    她在闹，他在笑，耳畔的清风拂过，红衣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云霄。
    慕栖洲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她莹白光洁的额头：
    “夕阳很美，你更美，沈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