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在想什么呢?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们就是一体的,未来我之荣誉即你之荣誉,我发誓,此生,只你一人。”阮砚握住苏时的手。
苏时感觉到了阮砚浑身的颤抖,内心不禁有些疑惑,他在慌什么?还是,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苏时很确定自己和阮砚还没有那么深的纠葛,这个江阳世子也不像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还真是怪得很。
“世子,我苏时要的只是和睦共处,其他的,我恐怕也给不了世子。”苏时的拒绝摆在明面上。
阮砚只看见苏时眼中的淡漠和真诚,淡漠是对他的,提出建议的真诚也是真的。
一想到这,阮砚悬着的心才放下,若是苏时真的重生了,他们才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虽然对苏时莫名的抗拒而感到奇怪,但尊重苏时的意愿总是没错的。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
阮砚的保证在苏时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谁要他保证了?但是先稳住阮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方式。
苏时假意面色缓和,语气柔和下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从今日起就分房吧。”
阮砚虽然知道不可操之过急,但是还是忍不住发言:“今日毕竟是你我新婚之日,现下就分房的话,外面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还是从明日开始吧,今日就先凑活着。”
苏时想了想也是,还是要给点面子,不过就是睡一晚上而已。
苏时收拾着旁边的床铺,她可不觉得这位矜贵的世子会主动睡在地上,凑活一晚上也没关系。
可她看着阮砚抱出被子往地上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要睡地上。
这人竟然这么主动,正是如了苏时的意了。
一时之间,对阮砚这番行为的好感也上升了一点,但不多。
月明千里,窗外的月光挥洒在地上落成银辉,江阳气候偏寒,此时正是秋冬交接之际,地上寒气逼人。
苏时因为离乡的缘故而久久不能入眠,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只有透过窗户的一点月光才能照亮这里。
而地上衣衫单薄的阮砚更是心中愁绪万千,上辈子的他和苏时也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圣旨之意,强行牵连在一起。
明明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阮砚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这一次,再不能落到那样的境地。
两人甚至算不上“同床”,但“异梦”。
第二日苏时早早起来去向江阳王和王妃二人请安。
虽然和阮砚没有感情,但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过的去,更何况,这桩婚事,的确是算苏时高攀。
若是在王爷夫妇面前混个眼熟,不求苏家再上一层楼,但至少平安无事。
而新妇敬酒,即便江阳王妃心中再不满意,这也是御赐的婚事,也由不得她。
“苏家的闺女如今可是长的乖巧可爱,从今往后,担起世子妃的责任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好歇歇。”江阳王妃历来都是如此,表面上好话说尽了,给外人留下的都是体贴贤惠的样子,可内里的排斥,却从没少过。
苏时自然也不可能把这话当真。
只是身边的阮砚倒是有意见了,若非他活过一世,又怎么会看透他的母亲其实是这样的人?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子亦同之。
可所有的好都是她单方面觉得的。
压在阮砚身上,只觉得不堪重负,像是窒息一般的痛苦,从小到大,历来如此。
只是,他也未曾想过,这样的压力,最后会落在苏时身上。
“母亲,儿子这才刚成亲,心疼新妇还来不及,怎么还让人劳累呢?”
苏时诧异的望了一眼阮砚,这话如何说,都是在保护自己,更是直接向江阳王妃表明了阮砚对自己的看重。
这层深意,江阳王妃这个人精还能不明白吗?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凝固,不过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主母,这点小场面,还是能稳住的。
“果然是成了亲的人,还懂得心疼媳妇了,好了,母亲知道了,绝对不会累着她的。”
大堂中气氛的凝滞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家的主人——江阳王,不知是感觉到了懒得管还是根本没有不在乎。
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及冠之后就奔赴战场,抵御外敌,如今身上旧伤未愈,圣上将江阳赐给他当封地,就是希望给他养老。
即使江阳王妃表里不一,苏时对这位江阳王还是敬畏更多。
“既然成了江阳王府的人,这东西你就拿去吧。”江阳王递给苏时的是一串钥匙。
从那把钥匙拿出来的那一刻,苏时就注意到了旁边江阳王妃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连刚刚阮砚反抗都不及此刻的郁闷。
而阮砚更多的只是惊讶。
苏时对这串钥匙便更好奇起来。
江阳王紧接着就解释起来:“这是江阳王府库房的钥匙,归你处置,府中事务还是有你母亲执掌,但你一个世子妃,出去也要有些体面。”
这居然是王府库房的钥匙?!
旁人不懂只觉得是看门的,但苏时学了这么多年的府中事务,这库房钥匙才是最为重要的。
就连今后江阳王妃想要购置什么预算之外的物品都需要向苏时这个管钥匙的报备一声。
而苏时有权决定给或不给。
这可比那空荡荡的几句话重要的多,怎么就如此轻易的给了她?
江阳王无心再待在这,带着自己五十两购来的鹦鹉上街溜达去了。
“父王既然给了你,你就收着。”阮砚见苏时脸上的恍然,有了这东西,母亲就是想刁难苏时也得想想了。
“衙中还有事务,我先去处理。”说完便向江阳王妃行礼离开。
哪里来的事务,他才刚成亲,就算有事情,也找不到他身上,无非就是见苏时和他在一起时相处不自在罢了。
再给苏时一点时间吧,阮砚心想。
“母亲,那儿媳也先回去了。”人都走光了,苏时也没留下来的念头。
随后,只剩下江阳王妃。
“啪——”重重的巴掌落在紫檀木做的桌椅上,“他阮彦晟什么意思?!我嫁给他那么多年都不曾将钥匙给我,这个苏家丫头一嫁过来就有了,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