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快地再点了下那个音频,声音被关掉。
退出软件,将他手机丢在了桌面上。
假装若无其事地在玩自己手机。
手却攥了起来,没想到这事真的是陆泽做的。
他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他想要通过她,要沈氏吗?
陆泽洗完澡之后,走过来,看着坐在床上玩手机的女孩儿。
“萤萤,我可以一起睡吗?”
沈初萤忍着怒气,看向他的一双眸子尽是冷然。
陆泽被刺了下,这双眸子太陌生,比从前任何一次他惹她生气时还要冷。
他皱了下眉头,赶紧开口,“对不起,我睡沙发。”
说着赶紧往沙发上走去。
那双像是淬了寒冰的眸子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
沈初萤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胸口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无处发泄。
躺在沙发上的陆泽自然也知道她睡得不好。
他只能将自己呼吸放到最低,降低存在感。
“陆泽!”沈初萤蹭的一下坐起来,怒喊他的名字。
陆泽也坐起来,看向她,“怎么了?萤萤。”
沈初萤好想说,你哪里来的狗胆子,敢将定位器和追踪器装到她手机来了,敢监视她的生活。
可妤妤说过,要忍耐,要谋划。
可要是能忍下这口气,她就不是沈初萤了。
“过来!”
她喊道。
陆泽走过去,在她面前站着。
沈初萤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比他高出一个头,她俯视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敢算计她的男人,唇畔轻扯了下,淬着冷意。
手攥了攥。
所以他现在这样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吗?
其实早就将她掌控在手里了。
亏她还以为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他的笼中雀。
她看着他,眼尾微微勾了下。
“陆泽,我不想和宋迟分手了,怎么办?”她眨巴着眼睛。
陆泽眼眸暗了几分,原来她刚才那样冷的眼神,是因为他让她和那个小奶狗分手了,所以是怨恨的眼神吧?
鼻尖酸涩了几分,可她今天不是已经和那个男人分了吗?
还说对他只是玩玩而已。
难道说她对那个男人动真心了吗?
他眼眶红了几分,薄唇开口,“那我就只能让宋迟消失了。”
沈初萤咬了咬牙,“陆泽,你确定要和我这样作对,是吗?”
陆泽垂下眸,眼睫低压着,掩盖眸中所有阴郁翻涌的情绪。
再次抬眸时,染上几分冷意。
“萤萤,我不是在和你作对,我只是想要一段纯洁的婚姻。”
“简单啊,那就离啊!”沈初萤淡淡开口。
陆泽手攥了攥,“萤萤,盛泽正在上市的关键时期,恕我自私,没办法答应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沈初萤气死了,拿起一个枕头狠狠地砸他。
可他站着像是折不断的劲松一样,丝毫没有半点受到伤害,不管她怎么打,也不还手,却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也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
这一瞬间,沈初萤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陆泽才是折磨,却没想到自己对他所做的那些,根本就是皮肉之痛罢了。
而他对她所做的,才是悄无声息地将她的生活掌控着,变态地将她控制着。
就像是宋迟的这个事情,是她唯一一次不想要分手,却不得不被逼着分手。
原来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中,他早已不是那条百依百顺卑微的狗了,反而是妄想将她控制的变态。
而她的那些还击对他不值得一提,所以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打骂。
一旦涉及到底线,比如和其他男人谈恋爱,威胁到他盛泽集团的上市,陆泽有的是办法收拾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
这个时候,沈初萤才真正意识到,当初苏妤早就说过的,陆泽看着可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让她小心点,别小看了他,到时候玩火自焚。
原来还真是啊。
她唇角嘲讽地笑了笑。
停下了挥在他身上的枕头,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不还手?”
陆泽垂着头,“我知道,这两天,是我的原因,让你心情很不爽,你可以对我任打任骂,我不会还手。”
“哼。”沈初萤一抹冷笑落下。
看着乖巧,其实内心早就不知道有多黑。
“不是说,我打不过你吗?不是说,你也不是任由我欺负吗?”沈初萤看向他的双眸很冷。
陆泽摇了摇头,看向她的双眸无比真诚。
“不是的,萤萤,除了不能出轨这样原则性的问题,其他我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沈初萤只觉得恶心,其他都听她的,他所谓的听就是在她手机里安装那样一个芯片?
都是装的听话而已。
嫣红的唇畔轻轻勾了下,漫不经心的笑落下。
“是吗?”
既然你要装,那就成全你。
“嗯。”他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含雾看着她。
“去外面跪着,就穿这个衣服,跪一个晚上。”她指了指外面冷风呼啸的阳台。
无关痛痒的皮肉之痛而已吗?
可她除了这种惩罚方法,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了。
要问问妤妤才行,她一定要让陆泽付出代价,知道敢算计她,是什么下场。
现在已经渐渐入冬了,外面十一二度的天气,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睡衣,别说一晚上,就是站在外面一小会,手脚都会被冻僵。
陆泽没二话,他也像是不知道现在天气已经越发严寒似的。
嗯了声,就朝着阳台走过去。
拉开窗户,冷风簌簌,密不透风地侵袭入每一个毛孔里,令他打了个寒颤。
天气很冷,可他心底觉得很安心。
刚回来的那个萤萤太过平静,让他不适应。
这样才是萤萤。
谁让她不痛快了,就千倍百倍地奉还回来。
只有被惩罚了,他才心安了些,说明她和宋迟分手的事情可以过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这次会那么心狠。
让他穿着这样单薄跪一晚上。
从前都是跪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陆泽咬了咬牙,手紧攥,眼眸暗沉下来。
那个宋迟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所以对他的恨才这样深?
天气冷得彻骨,他双手抱着自己,冷风无孔不入。
将他包裹着,像是丢进了一个冰海里。
让他想到了小的时候。
在大雪地里跪在福利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