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副身体遭受过太多的凌虐。
以前是不甘、怨恨,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狠狠报复回去,他也确实做到了,将那些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一一都报复回来了。
唯独对她的所有惩罚,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对他还是这样的讨厌,这样的水火不容。
冷风越来越嚣张,四面八方地来,他只能将自己抱紧了些,往前缩了缩,一面墙能挡住些许寒风。
不知道跪了多久,唇色发紫,整个人好像被冻僵,他缩成一团,卷在地上,双眸看着落地窗内女孩儿躺在床上的身影,眼尾轻轻勾起,唇畔轻笑了下。
只要她不提离婚,不管什么折磨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好像真的要撑不住了,会不会死掉?
那样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是不是?
“不能睡……”陆泽小声呢喃着,尽力让自己清醒些,他怕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终意识还是逐渐模糊了起来……
主卧内,沈初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睡眠很差,一向都要很长时间才能入睡。
是不是没喝牛奶?
这么想着,她掀开被子起来,想要出去泡杯牛奶,还没出去却看到了在阳台外的陆泽,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看着好生可怜。
可她眼眸里没有半分怜悯,淡淡看了眼,移开视线,出去外面倒了杯牛奶,咕噜噜喝了几口。
再次躺回床上,却还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坐起来,又看到了在阳台的陆泽,这次没在发抖了,而是一动不动。
她眉头皱了皱。
终究还是怕会闹出人命,穿了件外套,拉开落地窗,冷风刺骨,她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
外面竟然如此冷?
她踹了踹陆泽,“喂!”
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初萤睫毛轻颤,不会……
她蹲下去,有些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鼻尖处,悬着的心松了松,还有气。
“陆泽!”
他身上几乎已经被冻僵了,沈初萤用脚踹了踹。
见他没反应,她碰了碰他的手臂,瞬间,手弹回来。
冻得无异于冰块。
她赶紧跑回去,抱着一张厚被子蹦哒出来,盖在他身上。
见他脸色惨白渐渐消退,她用力踹了他一脚。
陆泽皱着眉醒来,看到了那张精致小脸,身上是暖和的鹅绒被,他眨了眨眼,被冻得脑子有些转不动了。
是在做梦吗?
“起来,滚进去。”沈初萤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傲娇开口。
不是在做梦。
他艰难地起身,浑身被冻得僵硬,往里走。
暖气开得很足,他坐在地上,裹着鹅绒被,等着身体慢慢回温。
女孩儿已经躺回床上了。
-
次日,夜魅。
苏妤:“我的天哪?真是陆泽做的?”
沈初萤点了点头。
“气死我了!”
“我妈妈说得没错,男人都是狗!”
坐在一旁的江辞默默坐到了角落里。
“那你打算怎么做?”苏妤握着她的手安慰着。
沈初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让他跪在阳台外面好久,看着他差点要死了,心里是挺爽的,可是又怕他真死了,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什么?跪在阳台?”苏妤咽了下口水。
现在天气已经入冬,温差很大,晚上已经十度以下。
“萤萤,你怎么还是胆子那么大啊?不怕他报复你啊?”
从在手机按照芯片这一来看,陆泽就证实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猜测,他这个人心机深,没有那么简单。
是萤萤太单纯了,才会觉察不到。
“那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初萤气气开口。
“要不还是离婚吧?趁早和他断干净,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苏妤开口。
“不行!我一定要报复回去,他太嚣张了,都已经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闻言,苏妤叹了口气。
“你俩,大小姐芯片不会还带在包里吧?”坐在角落的江辞忽然开口。
沈初萤刮他一眼,“我放在沈家了。”
那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妤妤,你鬼主意多,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他才能出气啊?”沈初萤摇了摇苏妤的胳膊。
苏妤脸色有些为难,“萤萤要不还是算了?以前你能掌控他,是因为还小,他听你的话,现在他羽翼丰满,而且不知道藏得多深,能做出安装芯片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危险。”
“不行!”都被这样算计了,要是不报复回去,她就不是沈初萤。
看着她坚定的态度,苏妤叹了口气。
“陆泽喜欢你吗?”
沈初萤摇了摇头。
见状,苏妤又沉沉叹了几口气,“那就难办了。”
这样的人,心机深沉,要是真将他惹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他有喜欢的人?”苏妤继续问。
沈初萤刚想点头,她一直认为的,他喜欢沈晴,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又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
“那萤萤,我有一个冒险的法子,要不要听?”苏妤看着她,脸色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说。
“快说!”
只要能报复到陆泽,是新鲜的法子,而不是只是无关痛痒的皮肉之痛,不管什么法子,她都要尝试。
苏妤轻抿了口酒,“一个人被报复得最惨就是,扶他先上天堂,再将人狠狠拉下深渊。”
“什么意思?”
一旁坐在角落里玩着小游戏的江辞也竖了竖耳朵。
苏妤轻笑了下,笑容里满是计谋。
“你以前做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狠,他都习惯了被你那样对待,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所以你也不会再有报复的快感。”
“对一个人,最狠的不是虐身,而是诛心。”
角落里的江辞眉头紧皱,怎么感觉自己进了什么黑暗组织?
沈初萤点了点头,妤妤分析得太对啦。
“那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