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音除了喊了孟先念一声爸不跟任何人说话，全程冷着脸。
    老爷子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病，大人孩子都在，也不好问。
    小孩那一桌依旧热闹，大人这一桌就显得很安静。
    吃完饭孟舒音碗一推就上了楼。
    钱华庭说让她跟菖蒲道歉，想都别想！
    钱华庭神色如常，吃了饭甚至还帮忙收拾了碗筷送去厨房。
    菖蒲拿了手帕给苏木和苏叶擦嘴，两个小崽子吃饭明明是往嘴巴里面喂的，都不知道怎么就能涂满脸的。
    虽然冬天天冷，但是吃完饭也不着急睡，几个小的在客厅你追我赶的闹腾。
    钱华庭陪着老爷子在那喝茶说话，钱亚茹就依偎在他跟前默默的看着弟弟们玩闹。
    等到差不多该睡了，钱华庭带着俩孩子在下面洗漱上楼，走到二楼还没进门，钱亚茹伸手拉了拉钱华庭的衣裳：“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因为妈妈从来了这里就没开心过。
    钱华庭步子一顿：“过完年吧，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们在这陪他们过个年好不好？”
    钱亚茹半天才点头。
    楼下几个孩子洗了也不愿意睡，都去了菖蒲那屋上炕，乱蹦乱跳叽哩哇啦的闹成一团。
    孟先念夫妻俩在客厅泡脚，木盆里还放着菖蒲给他配得药。
    这东西也不是天天泡。一周有个两次就好了。
    之前老爷子还需要提醒，现在压根不需要了，再忙他都会记起来。
    因为确实有效果，早先是真的难过，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吃药根本不起作用。晚上要不半夜都睡不着，要不就是半夜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身上明显感觉到轻松多了，睡眠也稳定很多了。
    “舒音今天又怎么了？”菖蒲今天刚刚回来，两个人闹矛盾了？
    看着不像，他就看见孟舒音垮着个脸，没瞧见菖蒲有生气的样子。
    “我打她了。”
    孟先念一愣，转脸看着她：“她又干什么了？”
    自己的老伴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还能不清楚？
    他们俩一直在革命斗争中忙碌，疏于对孩子的教养，等到革命胜利稍微安稳一些将孩子一个个都能接到身边照看了 ，大的都已经大了，孟今辰和孟舒音那会儿还小，朱慧芸几乎是把心中所有的亏欠都还在了他们兄妹俩身上。
    不管怎么捣蛋，向来都是苦口婆心的教育，从来没说过重话。
    这会儿她竟然说她动手打孟舒音了，这怎么不令孟先念震惊呢？
    “她跟阿蒲提到了陆云星。”
    孟先念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若说孟家跟陆家，那绝对是冤孽。
    陆家的一个姑娘毁了他的小儿子，另外一个差点毁了老三。
    也怪不得老婆子会动手。
    “她想干什么？她这么稀罕那个陆家的，我明天就去找老何，把她弄去黑河，叫她一辈子跟陆家人过算了。”
    朱慧芸看着他：“你疯了？”
    下放到黑河去，那钱华庭呢？两个孩子呢？
    那孟舒音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她是气孟舒音，但是那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孟先念坐在那半天才开口：“阿蒲那边什么情况。”
    “阿蒲能有什么情况，这种事情是个女人都会介意，更不要说陆云星还撵去了西南基地那边，三番五次的找孟今章。
    虽然老三还算是拎得清，可那会儿跟阿蒲已经结婚了，任谁遇到这种事情不膈应？
    本来这么几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已经淡忘了。小孽障偏偏开口就提起来，我当时恨不得掐死她。真的是回来一趟要给家里所有人都添一次堵，一个都不放过。生了几个孩子，都是省心的好孩子，难不成是因为最后一胎的时候年纪大了，所以有影响，这两个小孽障什么都长好了就是在娘胎里面忘了长脑子了？”
    好吧，这已经不是有脑子没脑子的事情了，这真的是品行有问题了。
    孟先念这辈子都没这么窝火过。
    要不是看在女婿和两个外孙的份上，他现在就去楼上把那个孽障拖下来让她滚！
    老两口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直到泡脚水冰冷才起身：“我们明天找她谈谈，要是谈不好，这个年也不必在家过了。既然她与我们两看相厌，硬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弄的家里乌烟瘴气的。”
    朱慧芸去了菖蒲那屋里，原本闹腾的孩子到点都困了，横着睡了一排。
    朱慧芸叹气：“这样睡不行，月宁和天冬还得分开。”
    一个人陪着五个孩子，想想都觉得要命。
    菖蒲也不逞强，套上鞋子把孩子给抱了过去。
    孟先念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
    在他看来，工作重要，家里的事情同样重要。
    虽然文化没有多少，但是他知道那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根本就没等到第二天办事回来，早上天还没亮，起来之后就把孟舒音给喊起来了。
    孩子大了，结婚都有孩子了，他这个当爹的大早上还去敲门，也是没谁了。
    拒绝了菖蒲陪同，也没带孟月宁和孟天冬，在客厅一动不动的坐着，沉着脸看着从楼上哈欠连天的下来的孟舒音。
    “走吧，陪我出去转转。”
    孟舒音觉得她爸爸的脑子坏掉了，大早上的天都没亮出去转什么转？
    他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
    但是再有意见她也不敢在孟先念面前随便表露，跟在后面出了门，一出去就被外面的寒气刺的狠狠的一哆嗦，残存的一点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菖蒲跟俩孩子这个点起来习惯了，哪怕没陪老爷子一起出去锻炼也不可能再回去睡回笼觉了。
    在客厅里给孟月宁梳好小辫子，带着俩孩子还是去了后院在看他们俩打拳。
    “打完了，我瞧瞧谁打的好我就教他更厉害的。”
    小孩子嘛，都喜欢争强好胜。
    钱华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俩孩子一高一矮在那有模有样的打拳。
    人虽然小，但是那个动作就他这种一窍不通的人看着都觉得很标准很厉害，尤其是孟月宁，因为大孟天冬很多，从小练出来的，底子扎实，拳法打的行云流水。
    菖蒲不止教她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八段锦，还教她跟人对打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