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沅沅先是到了店里。
    董至秋有些意外：“老板，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夜里一般是他们这行的客流高峰期，董至秋正拿着两部手机各种刷群，时刻关注着附近两家医院的内部情况。
    若是有人死了，那便来生意了。
    钟沅沅：“心情不好，带你刷点儿副业。”
    董至秋：“？”
    只见钟沅沅打开好几天没看的公众号后台，随手接了个凶宅试睡的单子。
    “今晚就关门吧，没生意的。”
    老板说没有生意就肯定没有生意，董至秋在这方面是很相信钟沅沅的。
    董至秋开车，按着订单上的导航很快找到了凶宅的位置。
    是一个还不错的豪华小区，跟门口保安验明了身份后，钟沅沅和董至秋才被放行。
    这里刚建成不久，入住率并不高。
    凶宅在b栋14楼。
    下车后，钟沅沅仰头看了一眼。
    有种孤高入云，乌云坠顶的感觉。
    一层黑色的雾气隐隐萦绕着这栋楼。
    就连董至秋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忙把外套穿好。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拉杆箱，跟着钟沅沅一起进了单元楼。
    进了电梯，灯开始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
    电梯角落站着一只无头鬼，本来想吓唬他们的，结果钟沅沅和董至秋全程面无表情，按了14楼层，就如同没看到那诡异的灯光一样。
    “老板，咱们要不要开个直播啥的？”
    董至秋最近对这方面的研究很多，甚至还关注了好几个玄学方面的博主，所以才会提议。
    钟沅沅倒是从来没接触过。
    问：“怎么直播？”
    董至秋：“注册个账号就可以了，我觉得咱们要想把‘安康’这个品牌做大，就得线上线下双管齐下，网络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钟沅沅把手机给董至秋，让他帮着下载app和注册账号，弄好一切直播需要的东西。
    1404。
    钟沅沅用雇主给的密码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装修进程已经有90%的房子，却因为频频出现诡异事件而无法继续。
    业主已经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解决。
    想卖房子，又卖不出去。
    董至秋：“我猜当初这个业主肯定也是贪图便宜所以买的这套房，1404，就冲这房号一般人都不会买。”
    他把手机给了钟沅沅，“老板，都弄好了。”
    钟沅沅接过来，直播间画面立刻出现了一张美少女怼脸杀。
    【？？？纯路人被美颜暴击了。】
    【主播这是开了几级美颜啊，效果好到爆，像素颜。】
    【看了一下，这是纯新号啊，刚注册就开直播，想恰自媒体这碗饭的是越来越多了。】
    【安康殡葬？这id是纯粹整蛊？还是真的从事这个行业？】
    钟沅沅不懂这些，只能问董至秋：“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董至秋连忙把镜头调转，对着房子，然后帮忙解说了一句：“老铁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直播公告上已经写的很清楚，凶宅试睡，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网上有名的1404凶宅。”
    钟沅沅干脆把手机又给董至秋了，想要开灯，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秋秋，这个灯坏了。”
    钟沅沅说道。
    董至秋把手机放在支架上，调好了角度，然后从拉杆箱里拿出工具准备修电。
    【卧槽！还真是1404！】
    【这年头蹭流量的人是真多，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想直播做点儿什么不好，偏来1404。】
    【一会儿吓哭了不会还想让我们哄吧？】
    【人家就是想骗一波礼物，你咋还给说出来了。】
    钟沅沅不知道弹幕说了什么，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抱着棉花娃娃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等着一会儿董至秋修好电就看会儿电视。
    很快，董至秋回来了。
    “老板，电路没有问题啊。”
    他再按灯的开关，亮了。
    可是一闪一闪的。
    钟沅沅松了口气，可以看电视了。
    她打开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
    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正在找蟹老板。
    “滋滋啦啦！”
    电视里发出诡异的电流声。
    画面扭曲，就连海绵宝宝的形象都变得狰狞起来。
    董至秋看了眼电视机的上方。
    “老板，又是她。”
    电梯里的那个无头鬼。
    钟沅沅从斜跨包里拿出一张符，递给董至秋。
    “你去把她捉过来，都影响我看动画片了。”
    董至秋：“……”
    他虽然从小有阴阳眼，可捉鬼还真的是头一遭。
    钟沅沅：“去吧，随便贴身上就行。”
    董至秋去了，把符贴在了无头鬼的身上。
    转头看向钟沅沅。
    钟沅沅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领她过来一起看电视吧，她肯定也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动画片。”
    董至秋：“……”
    无头鬼：“？”
    于是，诡异的画面在直播间里发生了。
    只见一张符纸虚空漂浮着，好像真的贴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一样。
    然后董至秋做出牵手的动作，到单人沙发前，扶着什么东西坐下。
    【？？？】
    【这是什么特效？还怪值钱的。】
    【卧槽，这特么比鬼片逼真啊，1404真有鬼？】
    【问题不是1404是否有鬼，是这两个人真的会抓鬼！】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上了热门，进行推流。
    钟沅沅看动画片看的聚精会神。
    董至秋却总是忍不住往单人沙发那边瞄。
    “老板，我们要收了她吗？”
    钟沅沅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看着电视：“那是另外的价钱。”
    今天她只是来当试睡员的，不包含其他业务。
    董至秋对动画片没什么兴趣，干脆拿起自己手机来看弹幕。
    【安康殡葬？好像在我家附近的医院对面有一家店叫这个名字。】
    【那个符纸是认真的吗？真的有鬼？】
    【看着软萌萌的小姑娘，居然会捉鬼，这也太反差萌了。】
    【啊，你们身后有酒瓶子飞过来了！】
    董至秋猛地回头。
    真的有酒瓶子飞过来。
    而且是好几个。
    “老板！”
    话音刚落，只见几个酒瓶子在他们身后好像撞到了一股无形的墙壁。
    啪啦！
    碎掉了。
    散落一地，成了渣渣。
    酒液汇成好大一滩，流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