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还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随手放在地上,把顾国东扶在床上坐好,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齐叔盯着顾国东好久,才开口:“老了,一眨眼在老爷子后面喊爸爸的孩子都成了爷爷了。”
“是啊,这都半辈子过去了,齐叔倒是很精神,身体比我还好。”顾国东感慨道。
“吴川,给齐叔倒杯茶。”
吴川点点头,走到门边,提起齐叔放在地上的大袋子,往里面的小厨房走去。
吴川很快端了茶走了出来。
品着美味的龙井茶,齐叔情不自禁地多喝了几口,还满意地咂了咂嘴。
注意到齐叔的愉悦反应,顾国东便提到:“我这儿还剩下两包,如果齐叔喜欢,一会儿就带一包回去。”
“谢谢大爷了。”
齐叔本就好这一口,当然是爽快的应下来了。
顾国东笑了笑,然后嘱咐吴川,“去取一包龙井,给齐叔带走。”
“是。”
等吴川离开之后,顾国东也拿起茶杯,轻轻地品尝了一口,心中不禁怀念起老爷子来,感叹道:“爸在的时候,对酒和美食都不甚感兴趣,唯独对这茶情有独钟。”
听到顾国东的话,齐叔也感慨地说:“确实如此,老先生在世时,那些晚辈送的最多的就是龙井茶。但是,大爷你送的龙井茶,却是老先生最偏爱的。”
齐叔的话并不是在恭维顾国东,而是事实如此,顾国东送的龙井茶确实在口感上更为出色。
顾国东微笑着回答:“那可是我亲自前往翠叶山采摘的,并亲手炒的。”
他从小就是老爷子亲手带大的,母亲去世早,顾家就他爷俩相依为命,他顾国东除了没遗传老爷子的专情外,其他方面都继承了老爷子的特点。
老爷子爱茶,尤其是龙井,所以他只要有空就去翠叶山采摘,学习炒茶。
齐叔听后,显得很惊讶,他以前确实不知道,连老爷子也没提过,“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老先生总是称赞顾国东孝顺了。
顾国东没有再说话。
齐叔同样沉默不语,只是喝着茶,目光注视着茶杯水里他那不再年轻的脸。
吴川将茶叶送了过来,很快走了出去。
“很遗憾,父亲去世时,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顾国东继续说。
父亲的离世非常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当他收到消息时,老爷子已经去世了,而他当时还在外地。
他急忙赶回家,但最终也只能看到老爷子的遗容。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止你一个人没有机会见到老先生最后一面,即使是我,在接到消息后急忙赶回来,老先生也已经离世了。”
正端着茶杯的顾国东手上一顿,立马抬起头来:“当时齐叔不在?”
那时他收到消息还在外地,等他赶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当时齐叔,顾峣都在家,他就去没注意这些细节。
左春梅去跟小姐妹旅游去了,他在外地,齐叔也不在———
那也就是———顾峣,只有顾峣在!
接下来齐叔的话,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不在,那天峣少爷在家,跟老先生在客厅下棋,峣少爷说他想吃我亲手做的烧鸡公,我去抓鸡去了。”
“鸡场离老宅十几分钟,那时我刚抓到鸡准备往回走,就接到了峣少爷的电话,等我急忙跑到老宅的时候,老先生已经没气了。”
齐叔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顾国东一直坐在那里没动,眼睛一直盯着齐叔坐的位置,眼中缓缓聚集着愤怒和恨意。
“吴川,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恢复的很快。”
“千万别出了岔子。”
“先生尽管放心。”
★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就像是一直平静的生活,突然被一把刀劈开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魑魅魍魉。
黑夜被唤醒,一场压抑许久的仇恨,如同被困的野兽,凶猛地挣脱了它的束缚。
郁之砚松开抱着姜又灵的手,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电话接通后,郁之砚一直没说话。
电话那头说的话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姜又灵没怎么清醒,就没仔细去听,只模糊的听到一句:“已经被顾国东秘密藏起来了。”
郁之砚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他一扭头,就对上了姜又灵半睁着眼睛。
“藏什么人?”
“你绑人了?”
郁之砚挑了挑眉,反问道:“我像是那种不懂法律的文盲吗?”
看到姜又灵的脸上明显写着:你看我信吗。
“我没绑人。”郁之砚看姜又灵还是不信:“我让关青去救了一个人。”
“谁。”
郁之砚看姜又灵的眼神,吐出了一个名字:“梁铖!”
“梁铖?顾家大少爷?找到了?”
“找到了,被顾峣囚禁在一栋老别墅的地下室。
姜又灵还想继续问。
突然就被郁之砚压在了身下,不顾姜又灵的挣扎,把头放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不时用舌尖舔着酱姜又灵的皮肤。
许多女人的脖子都是敏感区域,姜又灵也不例外。
他的触碰让她的身体酥痒难耐,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细微的电流轻轻扫过。
这感觉,既愉悦又痛苦。
“皎皎。”
郁之砚的嘴唇紧贴在姜又灵的脖子上,当他说话时,姜又灵的脖颈随之轻轻颤动。
“嗯。”嗯。\"她的声音透着丝丝娇媚。
郁之砚猛地坐起,低着头,目光落在姜又灵身上,姜又灵被他看的变得严肃起来,“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少出门,就算出门也要带着关青。”
郁之砚的语气认真,甚至带有一丝罕见的谨慎。
“为什么?”
姜又灵眼珠一转,想起之前的电话,心中多少有了些推测。“你采取行动了?”
“嗯,我记仇!他冒充我的身份跟你相遇,还害得你折磨而死,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且,你是苏阑意,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因为我想告诉他,想让他痛苦,想让他不堪。”
“我只想让他体验我曾经遭受的痛苦,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而他只是一个偷窃者。”
这件事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刺,他知道他做的这事很幼稚,但他就是想要做。
他就像得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高兴的想去炫耀!让对方嫉妒羡慕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