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惊恐万分。一个能要了他们命的人时刻盯着他们,而且,此人还是来查他们的,这让他们心中开始变得无比惧怕。曹正玄的死。血书生三个字。古毅等人已经慌得一批了。曹正冲悲伤的让仆人去棺材铺去打制一副上好的棺木,用来乘装曹正玄的尸体。仆人赶到棺材铺。棺材铺在皇朝各地到处有。不过,青州的这间棺材铺到是有些特点,而且生意很红火。棺材铺生意红火,可见青州之地,常有人死去。棺材铺外,贴着一副大对子。上联:唯恐生意太好。下联:但愿主顾莫来。如此一副对联贴在棺材铺,可见棺材铺的东家,到是一个良善之人。可即便如此。棺材铺的生意也红火如天,铺子里的手艺人也忙得满头大汗。仆人走进铺子,东家一看来人身份不一般,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计,迎将上去,“客人节哀。”“我家大人弟弟需要一副上好的棺椁,长五尺半,宽三尺一,记住,木料一定要上好的木料,银子不会差你的。”仆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棺材铺东家一听大人二字,哪敢多言,连忙点头哈腰,“客人何时需要?”“明天。”仆人道。东家一听,有些为难,“客人是不是太急了,你看我这里......”“明天辰时我会来取,这是定钱。要是误了时辰,我家大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说不定,连你都得装进棺材里。”仆人不高兴。接了一锭一两银子的定钱后,东家不得不接下这趟活计。仅大人二字,就足以让他停下铺子中所有其他活计。店铺老板依着要求,加班加点的开始赶工。而这一幕。正好被从大狱回家的步青甲瞧见了。一个仆人,都能如此作威作福,步青甲眉头皱了又皱。对于这样的情况,步青甲其实也知道,在皇朝很正常。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如登天一般难。无奈的叹了叹气后,步青甲在一众禁军的护送之下离去。曹正冲的仆人回报了曹正冲。曹正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去了自己临时居住的房间,关上后,坐于桌前,铺开纸张,拿起笔来。不久后。仆人拿着信,送走了。青州发生了命案,这对于青州百姓而言,好像并不稀奇一样。就城外出现命案后,虽在青州百姓间传了开来,但却好像只是当作一件饭后谈资一样,并不引起他们的重视。死人,太过正常了。况且。青州东临大觉山与铅山,山中多现山匪,时有跑出来劫掠过往的商客,死人,也就引不起青州百姓们的在意了。三日。步青甲每日往返于步家、客栈与大狱。每日看似平静如常,可一到夜里,步青甲却如阿飘一般,在青州城内外飘来飘去的,寻找着那位所谓的血书生。三个夜晚的寻找之下。不要说什么血书生了,哪怕就是血都没有见着一滴。可步青甲依然不敢大意,依然到了夜里,还会离开步家,在青州城内外飘啊飘的。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想知道,那位血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何以要在青州杀了曹正玄,而使得自己成为古毅等人怀疑的目标。就这几日。步青甲在城中飘来飘去,自然不会放过衙门的。古毅他们打来到青州后,就一直居住于州衙门之内,步青甲跑去衙门偷听查看,说来也是想知道古毅他们到底会如何应付当下的情况。偷听了两次。两次到也没有听到些什么,仅仅听到些古毅他们怀疑血书生是步青甲之类的话语。当步青甲再想去偷听之时。却是发现,州衙门之内,多了好些厢军。甚至。连衙门的房顶上,也多了些暗哨。步青甲见此状况后,实属不明,心中猜疑,“曹正冲不会又有什么动作了吧?如此警惕,难道又请了什么江湖人来青州了?”无法再偷听。步青甲也不再去查什么血书生了,在第二天之时,叫来袁术。“表哥,你安排些人,盯一盯衙门,看看有什么陌生的面孔是否出入衙门。”袁术不解,“表弟,他们有什么动静吗?”步青甲点头。“衙门最近多了不少厢军,看情况,他们好似在准备着什么,具体准备什么,暂时不得而知,只能静观其变。但我们却是得盯着点,以防出了事。”袁术明白,得了话后安排去了。至于如何盯梢,袁术他们知道如何处置的。即便发现了,也无关紧要。七日。步青甲来到衙门。当步青甲一到衙门后,古毅等人立马紧张不已。步青甲坐于正堂主位,看向古毅等人,最后落在了周克的身上,“周提刑,七日已到,本官让你所查曹正玄的刑案,可有结果了!”周克被步青甲点了名,浑身紧张的拱了拱手。“回步大人,下官无能。”周克哪里能查到什么,就连步青甲每夜出巡,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他周克哪里又能追查到什么线索。步青甲眉头一锁,怒道:“你身为江南省提刑官,如此一件简单的案子都无法破获,你有何脸面任江南省的提刑官!”“步大人,下官乃是负责整个江南省的司法、刑狱案牍之事,可不管捕盗追凶。步大人在七日之前下令此案由本官负责,本官当时想提醒提醒步大人,但步大人却是走得太急。”周克紧张的回道。步青甲冷冷一笑,“是吗!你是想告诉本官,青州发生了命案,你这个提刑官就可以不管不问,七日均无所查,就是想说,你周克不负责捕盗追凶?”“步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周克更紧张了。步青甲双眉一瞪,“你就是这个意思。青县主管尉司的县尉因贪赃枉法下了狱,青州诸判官也因忤逆朝廷而下了狱,本官更是把青州交付于你们掌事,如今出了命案,难道不该你这个提刑官负责吗!你现在跟本官说你不负责捕盗追凶,你周克是不是觉得,本官七日前所说的话,在你周克的眼里,仅仅只是当作放屁不成!”“步大人,步大人。这事真不能怪周大人。”古毅赶紧出来打援。步青甲侧目看向古毅,又是怒道:“还有你古毅。身为江南省安抚使,青州出了命案,你主管江南省诸事,你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你说这事不怪周克,那这就由你古毅来担此责。你来告诉本官,凶手可缉拿住了?凶器可寻到了?如今日你们未缉拿住凶手,亦未寻到凶器,本官今日可不管你们是谁,本官会行使本钦差之职权,让你们知道,钦差之言,不可忤逆!”“这......”古毅脸有些发白。本想帮周克,他着实没有想到,步青甲会把他给拖进这滩浑水之中。皇朝诸省。四司之中的帅司,也就是安抚使看似权力要大一些,毕竟分管一省之军事以及民政。但实则却也仅仅与漕、宪、仓三司主官平级。就算其主管一省之军事与民政,但实际却是什么也管不了。漕、宪、仓三司都分了权了,安抚使除了有那么一点点事军之权,可别的事物,却是一点都插不上手。为此,皇朝各省的四司主官们,真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基本都会相互推诿,更或者说各自为政,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事,少有越界。但到了江南省却是有些不一样。四司已经不是什么相互推诿了,而是四司连成了一体。从冯丕的供诉中。步青甲已经知道,古毅他们这些人,早已连成一体,上骗朝廷,下敛巨财,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而在数年前,赣水洪流,致赣水一带百姓死伤无数,受灾灾民流离失所,朝廷下令江南省开仓赈灾。可江南省的这四司主官们却是私卖仓粮。而灾民们领到的救济粮,全是只有七分之一大米的糠。就这样的江南省官员,步青甲能不恨,能不除吗?如让这样的官继续在江南省作威作福,江南省的这些百姓,还能过得好吗?甚至。再这么下去,步青甲都怀疑,江南省的这些百姓,会举起义旗了。古毅无言以对,因为他乃是江南省的安抚使,哪怕名义是上主管江南省军事与民政,可步青甲的话,却是让他直接闭了嘴。步青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突然大喝一声,“来人,给本官拿了周克,脱了他的官帽,剥了他的官服。”袁术立马挥了挥手。禁军冲将上去。“步大人,不可啊。”古毅他们见步青甲要来真格的了,纷纷慌了。步青甲冷视着古毅等人,怒喝道:“本官行使的乃是钦差之权,如尔等三日内能缉拿住凶手,寻找到凶器,他周克即可复职,要不然,本官会押送他到京城,由陛下亲判他的罪责!”古毅等人哑了。“步青甲,本官无罪,即便你拿了本官又如何!到时候,必有人状告你滥用职权,你步青甲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哈哈哈哈。”周克被脱了官帽,剥了官服后,大言不惭的叫嚣。步青甲挥了挥手。周克被拿了,直接投到了大狱之中。夜。古毅等几人聚在一块。个个脸上挂着忧心,“曹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周大人到了那步小儿的手中,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步小儿的审讯啊。”曹正冲因为自己弟弟的死,这些日子里,可谓是每日悲伤。但每见到步青甲之时,曹正冲恨得咬牙切齿。而今日,曹正冲一言未发,这也让一直等着他的步青甲有些小小失望。“再等几日。”曹正冲面无表情的回道。古毅等人不解,“那步小儿可是说了,如三日之内我们再缉不到凶手,寻不到凶器,我等怕是都得遭殃啊。曹大人,你到是说说,你到底有何法子解决当下之危局啊。”曹正冲指了指青县县狱方向。“那就找人替代,随便找把剑,先应付两天。”古毅他们无法,只得如此了。三日后。当一个囚犯被古毅他们提步青甲的面前后,步青甲笑了。步青甲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凶手,仅是一个凶悍之人,根本不是所谓的血书生。就连凶器也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又哪里是步青甲所查看的血洞,乃是荆棘所致的。不过那囚犯到是嘴硬,在步青甲当堂用了大刑之下,一直坚持自己是血书生,更是坚持曹正玄是他所杀。而曹正冲更是装着一副悲愤的样子,时不时的就要冲上去,要把囚犯当堂宰了。就这样的戏,步青甲实属没有办法拆穿。总不能以武艺当堂测试吧。囚犯被步青甲下了大狱,说是由着自己来审问。这让古毅等人更是担忧不已了。两日前。他们花重金,买通了一禁军,从禁军的嘴中探知到了,步青甲在大狱审讯的情况。据那禁军所言,冯丕招供了,更是招供了去年他们所行的贿赂之事。而今。囚犯被步青甲提走,古毅等人哪能不担心。提走人犯的步青甲,直接丢给袁术,由着禁军去审,自己看都不想看,明知道结果,还审什么。步青甲明白,这是古毅他们的招数,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他猜测,古毅他们这般拖延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再有江湖人前来青州吗?还是有别的事情发生?可当第二日上午之时,步青甲终于明白了,古毅他们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了。上午之时,驿站传来了从京城发至青州的皇帝手谕。手谕字不多。‘青甲,江南省之事先缓一缓,北狄、西夷犯我皇朝边境,朕需要你即刻回京。’步青甲从京城回到青州。京城那边的消息,步青甲还真是有些不甚清楚,朝中除了李仲,步青甲也只与赵柘熟悉了。当然,王廷也算是一个,但就这事,王廷不可能会给自己来信告知的。北狄、西夷两国对皇朝动了武,古毅他们必然会比步青甲优先知道消息,这也是为什么,步青甲怀疑古毅他们要拖延时间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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