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夏!”洪七公一招亢龙有悔带动的如虎啸龙吟的掌风声,已经响起,“且慢!”
“大哥!”这是郭靖。
“爹爹!”这是黄蓉。
“周兄且慢。”还有欧阳锋。
黄老邪也发了狠了,这种时候恐怕只有以伤换伤,他双掌猛推,试图逼开老顽童。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看见老顽童的左手竟然拦住自己的右手,左手右手自己打起来了。黄老邪一愣神的功夫,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想着和老顽童拼命来着,连忙收力。这也就是黄老邪这种顶级大高手,在几乎手掌已经碰到老顽童的胸口了,还能撤下十之七八的掌力。可惜就是这样,剩下的力量在老顽童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足以重创他了。
老顽童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面如金纸、口吐鲜血:“老顽童啊、老顽童,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本来只是骗郭靖玩的,结果《九阴真经》上的功夫跑到了自己身上。黄老邪,我若用《九阴真经》上的厉害武功,你是打不过我的。可是老顽童说什么也不能对不起师兄,现在这样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唉。”黄老邪一头黑线,叹了口气,“多谢周兄手下留情,周兄你武功的确已比黄老邪高明,黄某不敢再限制你的自由,从此桃花岛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愿意来做客,兄弟倒履相迎,以上宾好朋友招待。”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红色的丹药,“我桃花岛无常丹,天下伤药相信无出其右,周兄先服下。”然后亲手喂老顽童服下药。
老顽童吃下药,没一会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又没心没肺笑起来:“哎呀,黄老邪的药是真灵啊,怪不得你叫药师,哎,对了,那我叫‘伯通’又是什么意思呢?”
宋少爷笑眯眯凑过来:“你叫伯通,就是什么都通的意思。老顽童,你看黄岛主已经同意两家扯平了,《九阴真经》要不就给黄岛主吧?”对于老顽童和黄老邪之间这战斗,宋少爷是最清楚结果的,《九阴真经》加左右互搏已经不是黄老邪他们现在所能战胜的了。可问题是,老顽童因为王重阳一句全真弟子不得修炼《九阴真经》,所以不可能拿出全部实力来,再加上实战经验以及战斗智慧的缘故,他又肯定打不过黄老邪。
黄老邪现在讲实力是打不过老顽童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扣押老顽童了。而老顽童会把自己玩崩,也不会怎么着黄老邪,宋少爷挑拨两人先打,其实是让双方都知难而退。
“那不行!”老顽童说。
然而宋少爷还是低估了老顽童的熊孩子心里。
“《九阴真经》是师兄让我看管的,我无意练成了真经上的武功,已是大大的对不起师兄了,更不能再给黄老邪看了。”老顽童劈手从宋少爷手中抢过真经,掌力一吐把《真经》震得的稀碎。
啥?宋少爷看着满天飞舞碎纸片,仿佛飘落的雪花让人直打哆嗦,这明明是大夏天啊。
漫天的碎纸这么漂着,大家都唏嘘不已,黄老邪心情也跌倒了最低谷,仰天长叹,这一嗓子震得周围的花树乱摆,树叶花瓣稀里哗啦。
黄老邪此刻两眼无神、神情萧索,怎么看怎么着是要变身,然后发个疯把就所有人干掉的节奏啊。别的不说,他不发话连桃花阵都走不出,而在桃花阵中他想要杀谁还不跟玩似的,这回是真的完蛋喽玩崩了。
黄蓉一下扑倒黄老邪怀里:“爹爹,别!”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光彩,黄老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头。
“罢了、罢了,都走吧!”黄老邪冲洪七公、欧阳锋拱了拱手,“七兄,欧阳兄,恕小弟心绪不佳,不能招待二位了,咱们明年年末华山之巅再见吧!”
桃花岛码头。
“也好,那咱们来日再见!”欧阳锋拱拱手就这么带着手下上了他们来时的大船,“伯通兄,不如我们搭我们的船一路同回啊?”欧阳锋此刻眼里闪着善良友好的光芒,不不,是对《九阴真经》强烈的贪婪的欲望。没办法,欧阳锋对《九阴真经》的执念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要不是贪一波《九阴真经》也不至于被王重阳诈死算计,一手一阳指直接破了自己的蛤蟆功。这二十年来,他在白驼山可是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敢浪费,凭借着他的惊人天赋和毅力硬生生的又练回来了。
这趟桃花岛之行,明面上说是为了提亲,实则想拉拢黄老邪帮自己赢得华山论剑,其二是想看看黄老邪给黄蓉陪嫁的嫁妆里有木有《九阴真经》。因为一直听说,这些年《九阴真经》就在黄老邪手里。
没想到今天正式看到《九阴真经》的威力,欧阳锋内心的野望已经如升腾火焰,可不是那么好扑灭了。
“我不!”老顽童对欧阳锋十分嫌弃,“我怕蛇,我不跟你一路。”
“呵呵,那好吧!兄弟先走一步。”欧阳锋依然客客气气的神情不变,扬帆起航。
欧阳锋走了,关于坐哪条船回中原的问题,老顽童果然还是相中那条漂亮的花船。不管黄老邪说什么,总之就是不行,就要就要就要!不给就在地上打滚,就哭给你看。
“这样吧,老叫花子一辈子霉气大,就让老叫花子跟这艘船都上一斗好了。”洪七公也看出来这船肯定有问题,但是又拗不过老顽童,于是主动站出来陪老顽童一起上船,尽量照顾一下。
“七兄,这船确实坐不得,只是兄弟自有难言之隐不便明说!”黄药师说。
“老叫花子知道啦,你黄老邪说的清楚,是老家花子自己偏要做这邪门的船,若是老叫花子在海上遇到什么三长两短,只怪自己没本事,没斗过一艘船,怨不得你黄老邪!”洪七公拍了拍胸脯,“你就别管了。”
第三个上船的郭靖,尽管老顽童澄清了事实,黄老邪还是不愿相信郭靖对于自己身上有《九阴真经》下卷这事并不知情。有时候让聪明人猜傻子的想法,比让傻子猜聪明人想法还难。黄老邪现在是恨死了郭靖,所以,黄老邪不顾黄蓉抹眼泪,毫不客气把郭靖撵上了船。
宋少爷笑起来,对于老顽童瞎折腾,宋少爷倒是无所谓,说实在这一段时间来老顽童没少折腾自己,让他吃点苦受点罪,真心无所谓。
郭靖嘛,也没少坑自己,然而归根结底为了《九阴真经》是宋少爷自己一路硬贴上来,何况没有郭靖上哪去找《九阴真经》呢。如今真经到手,尽管还有一篇梵文乱码的总纲没有翻译,尽管要修炼真经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可宋少爷背后不是还有三爷这么强大的技术支持吗?所以,如果能促成郭靖和黄老邪和解,把中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也算是自己从郭静这里拿到《九阴真经》的一些报答吧。
再说了,船上还有洪七公呢,洪七公可是还有一件大事没答应宋少爷呢。倘若把花船的危机搞定,这洪七公总不能在拒绝自己了吧。
至于怎么搞定这场危机,在宋少爷看来那就太简单了。
这艘花船是黄老邪的妻子去世之后,黄老邪想不开为了殉情而打造的。只是他有两个心事放不下,第一就是烧了《九阴真经》祭奠妻子,第二就是放不下女儿。
在他理想中,驾着艘船载着妻子的遗体,吹着《碧海潮生》的曲子,在风浪中任由花船被打散,与妻子一起葬身大海,这才是他的黄老邪的风骨。
这也是他不愿意让老顽童乘坐的原因,他又不好意思当着洪七公老顽童的面说出自己想要自杀的意思。
所以这船他是年年翻新,表面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真正船体却是用胶水粘住的,稍微遇上一点风浪就会散架。
既然花船的危机源于这船根本就航不了海,那么一个贱贱思路就涌上宋少爷心头,他打算一上船就拆家。这船本来就不结实,那就干脆让他在近海就散架,这样大家就能游回来。至于老顽童怎么闹,嘿嘿,随便他吧。
打定主意,宋少爷拉着念慈也站到黄老邪面前,深深一拱:“黄岛主,那晚辈也告辞了。这些日子蒙前辈照顾,不胜感激。”
黄老邪点头回应。
宋少爷和念慈转身就要登船。
“宋小子、穆丫头,你俩等下。”
“嗯?”宋少爷差异的转过头来。
“咱们到书房说话。”
等会,黄岛主、黄老板、黄老邪,我得上花船呢,不然洪七公怎么办……
然而黄老邪听不到宋少爷的内心独白,一转身已经前头开路了。花船在宋少爷无限留恋的眼神中驶入了大海。
随着黄老邪绕过一片花树,宋少爷回到了那座小竹楼。走进书房,黄老邪在主座坐下,黄蓉嘟着嘴站在旁边。
“宋小子,黄某把你留下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额,您老明示。”
“这些天,让你跟郭靖待在一块,你想清楚了吗?”
“哈?啥想清楚了吗?”
“当然是你和蓉儿、念慈的婚事了!”黄老邪一瞪眼,“黄老邪做事,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让你一起娶蓉儿和念慈,那就必须娶!”
“啥?”黄老邪你还不放过我啊。
“爹爹!”“义父!”
“黄某已经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就拜天地、入洞房!你给我跪下,”黄老邪屈指一弹,宋少爷酷咚一声跪倒,“还不改口吗?”
“黄叔,等一下。”
“你再敢说个不字,黄某这次真把你撕碎了喂鱼!”
“不是不是,”
“嗯?!”黄老邪气势陡然而起,一掌抬起就冲宋少爷劈过来。
“等下,您看这是什么!”宋少爷两眼紧闭从怀里掏出一本古书来,书皮上写着四个篆字《九阴真经》!
“这是?《九阴真经》?你怎么?”
宋少爷讪笑:“这十几天我早已听过老顽童说了你们之间的往事,这本《九阴真经》就是刚才你们交手的时候换过来的。”
黄老邪双手捧着《九阴真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原来宋少爷老顽童和黄老邪激战的时候,黄蓉本打算去收拾宋少爷,没想到宋少爷反而跟她说找一本尺寸大小合适的书,来一个偷梁换柱。
果然老顽童到最后也没放弃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宁愿一掌击碎真经也不给你黄老邪看。只是此时老顽童没注意到,他击碎的已经是《九阴假经》了。
而真经一直放在宋少爷身上。
“哈哈哈!”忽然黄老邪大笑起来,“宋小子,你今日了却黄某的一桩大心事。说吧,你想要什么感谢,只要黄某做得到的。”
“那么什么……黄叔……”宋少爷只觉得《九阴真经》这玩意反正自己已经会了,以后郭靖黄蓉洪七公周伯通一灯大师欧阳锋几乎人人都会,或全文、或部分、或正、或逆,反正早晚不是秘密,唯独黄老邪一辈子不练《九阴真经》也没比那几位弱,现在的黄老邪要《九阴真经》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对亡妻的承诺,这时候干脆做个顺水人情,了他一个心愿呗。
宋少爷甚至想过了,如果、万一没能从老顽童手里抢救出原文来,自己就给黄老邪写一本呗,权当练字加强化记忆了。
没想到黄老邪拿着真经会这么兴奋,这也是宋少爷没文化,黄药师号称是魏晋风骨,晋人就是喜欢夸张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笑必然是大笑,最好笑背过气去才好,哭就得哭的吐血,比如阮籍之类。喝酒就必然喝个酩酊大醉,不把人家酒窖喝光还不痛快。反正怎么稀奇古怪怎么来,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自称名士呢?反正就是那个矫情劲,黄老邪的日常,其实比他们还要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