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英严肃地问：“加钱？”
    黄世昌点点头，笑得开了花：“这位小爷真是上道。”
    “钱嘛我有的是，但是我怎么知道你的消息靠不靠谱？”
    黄世昌举右手并起三指，对天发誓。
    “绝对机密，是我偷听了成才学院教职工动员大会才知道的。”
    钟离英皱眉，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
    “既然这么机密，这马车旁边这么多人，万一让路过的人听着了，我岂不是很亏？”
    黄世昌连忙摆摆手。
    “这马车上有个小型隔音法阵，除非里面的人自己把脑袋探出去，否则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动静。”
    钟离英还是半信半疑。
    “我不信，车夫也听不见？”
    黄世昌折扇轻摇，笑容暧昧。
    “有些时候，也有女学员要上车付费的，怎能让他听到……”
    钟离英点点头：“那就好。”
    黄世昌终于说动了金主点头，也是心下十分满意。
    随便伸手就能掏出灵石舍利的金主，凡间可真是不多。
    他靠着凡间接引人的身份刮了两届地皮，赚的加起来，恐怕买不到这一颗！
    真的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啊！
    好不容易让他抓住这只大肥羊，说什么也要狠宰一顿！
    “小爷你看，准备出……”
    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腰上。
    这回轮到钟离英笑吟吟的了：“隔音好？”
    “外面听不见？”
    黄世昌还是面不改色。
    他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黄金甲，凡铁根本伤他不得。
    “小爷这是干什么？我黄世昌要是出了半点岔子，就不怕仙人找各位麻烦？”
    “你真的我哭死，你都这样了还担心我。”
    钟离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宝贝灵石。
    “哟，还穿着金甲呢，不是复活甲吧？”
    钟离英拿着电击器嘀咕。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导电效果怎么样……”
    说着就按了下开关。
    黄世昌双眼翻白，感觉身上黄金甲瞬间长满了针，直往肉里钻。
    钟离英大为赞叹：“可以呀，一下子居然没晕过去。”
    是没晕过去，黄世昌感觉自己快死过去了。
    “你……你等着……等老子到了学院……”
    “在这之前，先说说吧，成才学院闹什么幺蛾子呢？”
    钟离英和蔼可亲地拍拍奸商脸颊。
    “可不要说谎哦，我们这儿有个人体测谎仪，你说是吧，何老弟？”
    车夫一无所知，还在悠然地驾驶着马车。
    黄世昌一咬牙，看着钟离英冲自己晃着那黑乎乎的“电击器”。
    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黄世昌觉得自己可能扛不到下车的时候。
    “好，我说！”
    “那天他们开动员大会，我就在厅外……”
    ……
    那日，天朗气清。
    成才学院，议事厅。
    议事厅外打着偌大横幅。
    《成才学院第132届招生计划暨教学组动员大会》。
    议事厅内，所有成才学院的教职工欢聚一堂。
    院长风如昼御风立在最高处，环顾下方众人，庄严开口。
    “又快到了十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们必须要打点起精神，为了这次招生……”
    底下教职工仰望院长，窃窃私语。
    “风院长又挂空挡耶！”
    “胡说，穿了的，白色！”
    风如昼将席间窃窃私语尽收耳底，大怒。
    “江算子你给我上来！”
    刚才带头议论风如昼的那名男子垮着个批脸，飞了起来。
    底下又是一阵议论。
    “哈哈哈江长老也没穿！”
    “挂空挡这事儿，真是兵挂挂一个，将挂挂一窝！”
    有人分担火力，风如昼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我们都清楚，由于仙界二胎三胎政策的开放，咱们学院的生源被内定走了许多名额。”
    “往届向凡间招生，我们都奉行有教无类，但今年开始，必须设置足够的门槛。”
    有人在底下发问：“校长，这届还有多少名额？”
    成才学院十年一公开招生，每届招收弟子一百人。
    成才学院属于仙界公益性组织，各门各派都有出资出力出人。
    当然，从学院毕业的弟子，也可以自由选择各大门派深造。
    从凡间选拔可造之才，再向各大门派输送新血，这本质上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但是各种仙二代、仙三代，仙他祖宗八代的人物，也要进来白嫖名额，享受师资福利，等毕业后坚定不移地回老家深造。
    身为学院院长，风如昼无法拒绝仙二代的输送。
    人家门派捐了钱的，不让进，那不合理！
    更何况教职工子女也要往里塞人。
    身为院长，风如昼自己也塞。
    这届他就塞了个闺女。
    仙界要再不搞计划生育真是麻烦事。
    风如昼眯眼掐指算了片刻：“还剩三个。”
    底下有人问：“三个班？”
    成才学院招收的百人分十个班，一个班十人。
    风如昼睁圆了眼睛，脸上青筋道道迸出：“三个人！三个，没走后门的，凡人！”
    江算子在旁边没忍住，小声嘀咕：“剩三个不错了，看仙门塞人那气势，我都怕得赊下一届的名额。”
    话音未落，风院长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往他脸上剌。
    “江长老。”
    江算子菊花一紧，每次风院长开始加上敬称，就有人要出事。
    “您请讲。”
    风如昼一摆手：“前不久紫微星动，大盛之期将近，想是又有星象暗示祖师爷的教诲了？”
    “教育事业与我仙界气运息息相关，你是从占星门来的高手，有发现就赶紧说。”
    一问到江算子老本行，那张垮起来的驴脸一下子精神多了。
    “近期星象变动，正合了祖师爷教诲中的一条——”
    “‘三才’。”
    议事厅中一时安静。
    所谓三才，指的是天、地、人，也是修道之人常见的概念之一。
    “就这？”
    大家心里都在想。
    这一下子可不就冷场了吗。
    江算子御气在半空中蹬了两步，补充道：“此三才非彼三才也。当初我解出卦象，甚是不解……”
    风如昼一拍墙板：“快说！大家一起参详就是。”
    江算子迟疑道：“此三才对应的，并非我修道之人体内周天，而是变革仙界的命定之人。”
    “奇怪就奇怪在，祖师爷所说的三才是……人才、天才……还有……”
    底下一众教职工起哄：“地材呗！”
    江算子连忙摆手。
    “不不不……这第三才……是废才！”
    众人又一次哑火了。
    风如昼大为疑惑，但他毕竟身为院长，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天才，从我仙界筛选，总能找到，这不难。”
    “而人才，我成才学院十年一度招生，总也能从凡人中筛选出命定之人。”
    “这废才的话……”
    废才去哪里才能刨出来？
    垃圾堆吗？
    议事厅中议论纷纷。
    风如昼清了清嗓子：“诸位！”
    “世间从不缺少废才，只是我们缺乏了一双发现废才的眼睛。”
    “本届招生，我们不光要着眼于人才，也要大力发掘废才！”
    “如有得力废才，速速上报！”
    “大不了，我们把下一届的招生名额，先赊上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