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左慈收胡车儿为徒弟的事初步敲定,只待什么时候补上仪式就行了。
胡车儿心里美滋滋的,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武力的严重不足,拜个师父继续深造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自家师父和太子师公一个辈分的,这么算起来,自己跟太子师父就成一辈了。
四舍五入,太子得叫我一声胡叔。
当然,这话胡车儿也只敢在心里意淫下,太子真敢叫,他也不敢应啊,会死人的。
至此,胡车儿算是正式融入了这个圈子,其他人也喜闻乐见。
张飞因为暴打了胡车儿一顿,念头通达,跟胡车儿颇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至于关羽,早就看开了,追不上人家就多练,没什么好说的。
况且自家三弟已经报仇了,他打的跟自己打的也没区别。
到了晚上,刘晋只带着贾诩前往段家,就差脑门上没写四个大字,“快来杀我”了。
段煨装作不知道刘晋的身份,照样送来了请帖,看来是没准备跑路。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经历过发配的苦,谁还愿意去浪迹天涯啊,一多半的人怕是都得死在路上成为孤魂野鬼。
到了段家,段煨亲自出门迎接。
“哈哈,文和,老夫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还有这位公子,快快里面请。”
段煨上来就给了贾诩一个热情的拥抱,老弟,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忠明兄,那两位前辈素来清净,就不来凑热闹了,还请忠明兄勿怪。”贾诩笑着解释了两句,场面话该说还得说嘛。
“无妨,那是老夫没福分见识两位前辈的风采,岂敢怪罪。”
段煨哈哈一笑,领着人往里走去,一路上尽挑些趣事来说,很是会活跃气氛。
三人进了会客厅,酒菜陆陆续续上来。
“两位,请。”段煨敬了贾诩和刘晋一杯,随即一饮而尽。
刘晋大大方方喝了酒,还吃了几口菜,没毒,差评。
连敬三杯,段煨才硬着头皮向贾诩问道:“文和,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呢?”
贾诩笑笑,开口介绍道:“忠明兄,这位可是当朝太子殿下,太子能来你段家,可是你段家的造化啊。”
段煨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却默默流泪,这造化谁爱要谁要去,老夫一点也不想要。
“小民段煨,参见太子。”戏演足了,段煨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参拜。
“知道为什么来你段家吗?”刘晋直接把话题挑明,周围居然没有埋伏刀斧手,段家里面也一切如常,这他就有些看不懂了,难道段煨真就准备坐以待毙?
“这个,还请太子明示。”段煨心跳都漏了半拍,用不用这么直接啊。
“段颎当年做过什么事,你不会说你全然不知吧?”刘晋似笑非笑的看着段煨,差不多就得了,别一直装来装去,累不累啊。
噗通一声,段煨跪倒在地,哭诉道:“回太子,家兄,不,段颎当年身为家主,所作所为小民虽然不赞同,但也无力阻止。”
“最后他身死,段家全族皆被流放,家产充公,只留下了这么一套祖宅,后来还是陛下开恩,段家才得以返回故里,可存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之三四,其他人全部客死异乡……”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刘晋寒声打断了段煨的话语,老子不是来听你诉苦的,你段家这个结局怨得谁来,自作自受罢了。
反倒是宋皇后一脉,严格来说,其实已经死绝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虽然段颎不是主谋,但谁让你依附王甫呢。
王甫那一个户口本都死绝了,所以不找你段家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段煨哭声一滞,以头抢地,声音沙哑道:“求太子给段家一个机会,小民必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那吾就在这里等着你的交代。”刘晋冷眼看着段煨,这个交代老子要是不满意,那就拿你的人头来凑数吧。
“太子稍待。”段煨起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看着段煨离去的背影,刘晋皱眉思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段煨到底想干啥。
“文和,你怎么看。”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问能想明白的。
贾诩轻声叹了口气:“如今看来,他是想要壮士断腕了。”
“用自己的命来换段家一条生路?”刘晋觉得这多少有些扯淡,他不认为段煨有这么高尚。
贾诩品了口酒,幽幽道:“臣要是没猜错,段颎怕是还有隐藏的血脉存活于世。”
刘晋眼里精光一闪,段颎的资料他让人查过,也问过贾诩,答案都是段颎一脉,男丁断绝。
当初受牵连死了几个,流放的时候又死了几个,毕竟不止要面对外部的压力,内部的压力更严重,段家其他人怕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刘晋点点头,如此说来,还真就没必要揪着段煨不放了。
兄债弟偿多少有些牵强,不过父债子偿,那可就是天经地义了。
很快,段煨拖着一个跟刘晋差不多的年轻人进来,年轻人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巴也塞满东西,只剩下满脸惊恐和不断的呜呜声。
段颎拉着那个年轻人一同跪倒在地,脑袋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只听他沉声道:
“启禀太子,这是段颎的幼子——张复,当年小民的母亲在世时,料到段颎迟早会给家里带来祸患,便做主将他幼子养在外面,跟随母姓,对外称已经病逝,算是给段颎留条后路。”
“如今段家生死存亡之际,小民不敢欺瞒,特将张复带来,请太子发落,小民也愿凭太子处置,只求太子能给段家留条血脉,不让段家香火断绝,小民感激涕零。”
段煨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缓缓下拜,动作庄重而深沉。
刘晋笑了,笑的狰狞可怖,手指在身前案子上一敲,两根筷子弹起。
随手一拨,筷子如同箭矢般电射而出。
“噗嗤!”张复额头、咽喉部位各插了一根筷子,眼里光彩消逝,栽倒在地。
刘晋长出口气,发泄出来舒坦多了,至于张复死的冤不冤,谁管他呢,下地府找你老爹问缘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