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入关东获赠马
作者:风升鹤鸣   武林英雄谱最新章节     
    买马的四人带着刘文蒙一行穿过崇山峻岭,翻过长城,来到了关东。
    此时虽是仲春,但关东依然春寒料峭。要在偌大一个关东找一个人,真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纵使是再渺茫的希望,他们都必须去试一试。不过,现在他们急需找一个地方歇一下,再决定下一步到哪里去找铁元令。
    买马人说,前面有个叫十八棵松的地方,除了有汉人开的客栈、饭店外,还有女真人开的皮毛和药材铺子。刘文蒙听了,同郑凤鸣、秋萧萧商议一下,遂决定就在十八棵松歇歇脚。
    十八棵松住着上百户人家,它正处在平原与草原、山地的交界点,因此汉人、蒙古、女真等多族人杂聚在一块,非常热闹。
    买马老人带着刘文蒙等人走进庄子,直奔客栈而来。买马人和店主似乎是老相识,一见面就互相问候。在路上,买马人已经把这些都告诉了刘文蒙,所以他知道这里是买马人经常落脚的地方。
    客栈不大,先前的五个买马人已先一步来了这里。
    他们遇着,说知前面情况,都对刘文蒙非常感激。
    为了便于照应,云仙和刘文蒙、张佩佩和常光远分住在两间,秋萧萧与郑凤鸣与赵铁友住在一起,方便他们随时给赵铁友输入内力,延续生机。
    买马的九个人挤在另外两间。店主人听说他们要饭菜,忙着张罗去了。
    刘文蒙走进房间,看见赵铁友被抬在炕上,沉沉地睡着,郑凤鸣也倒在一边酣然入梦,就悄悄地掩门走出去。
    他知道,一路上,郑凤鸣一直陪着赵铁友,精心的看护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吃过一次应时饭。他真是太乏了,真该歇一歇了。刘文蒙在院里转了转,见无影剑秋萧萧坐在客堂与常光远说话喝茶,就走过来。
    秋萧萧道:“”刘公子,这里有我与常老弟看着,你吃过饭歇息一下。晚上的时候,你与郑大哥再替我们俩个!”
    刘文蒙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点了点头,就向云仙的房间走去。
    刘文蒙推开门,看云仙公主愣愣地坐在炕上。她此时面色苍白憔悴不堪,刘文蒙心里很是疼惜。她本来怀着身孕,又遭遇两场伤心事,因此心身又受到双重折磨。而且路途中,很少遇到市镇村庄,难得吃得上一顿像样的饭,更不用说为她加点营养。他与郑凤鸣轮流要为赵铁友输真气,因此很少到她的身边,纵使待在她身边一会儿,她也总是支他回到赵铁友身旁。
    刘文蒙搂着云仙,把她抱在怀里:“别担心,赵伯伯会好起来的!”
    “哥,都怨我太固执了。如果我不祭奠安王叔,爹就不会伤这么重!”
    “傻妹妹,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没有安王叔,我们这一生也怕难以见到圣上!祭奠他是应该的,这是赵伯伯和我的意思,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哥,我不是自怨自艾。或许我就不应该进京认亲!爹的伤势好了后,我们回襄阳吧,我不想再见那个皇兄和宫里的人了,他们让我失望!”
    “妹妹,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圣上也有他的难处!这次祭奠时我们能顺利脱身,或许就是当今天子在后面起了作用。那些人之所以全力对付赵伯伯,纯粹是想了结私人恩怨,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哥哥真的还在乎我的生死?”
    “当时我还怀疑那些人为什么不追杀你,是布了陷阱。但后来一路顺畅,让我明白是有人阻止他们这么干。能支使他们这样做的,除了当今圣上还会有谁?”
    “我明白了。原本我很生那个皇兄的气,让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他也很难!”
    “嗯,你能想开就好。你现在怀着孩子,要多休息!”
    这一夜,云仙公主解开心结,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几个买马人找刘文蒙。
    “刘公子,我们今天就要走了!”买马人中年龄最大的万姓老人说,“大恩不言谢,您把我们从边军手里救出来,没什么报答恩人的,倒要麻烦恩人再帮我们一次!”
    “什么事?您只管说!”
    “我们从蒙古那边买来了一匹白马,性子非常烈。这些日子,它已咬伤了好几匹马,也踢伤了我们两个人。我想请您帮我们驯服它!”
    “可我不会驯马!”
    “这个其实非常简单,只要你能拉着不让它动,它就变温顺了。”
    “那好吧,我试试看!马在哪里?”
    “就在庄外,您跟我们过来就行!”
    姓万的老人领了刘文蒙来到村东一片松树林边,见一群马被他们圈在一起,独独有一匹白马,昂首立于马群的外面。
    “就是这一匹了。公子,您设法骑上它,抓紧它的鬃毛,甭管它多野,一定不要下来,等它野性撒完,就会听你的了!”万姓老人走在刘文蒙身边叮咛道。
    刘文蒙听着话,走近白马。
    白马见有人靠近,嘶叫一声,抬腿便踢。刘文蒙轻轻闪过,一个健步跃上马背。白马见有人骑在背上,一阵猛颠,却没把背上人颠下;随后腾空直立,想掀落刘文蒙。但刘文蒙照着万老人的交待,紧紧地抓着它的鬃毛不放,竟然有惊无险。
    白马被姓万的老人解开缰绳,突然象发疯一般狂奔而去,刘文蒙只听耳边风声呼呼而叫,树木、河流、山包一一被抛在身后,远比那一次在海边台风中更惊险刺激。
    约跑了一个多时辰,白马忽然慢了下来,嘶叫一声停在那里。
    刘文蒙跳下马来,抹了抹头上的汗坐在地上。白马伸头舔了舔他的手,紧紧地贴着他,再也不走一步。
    刘文蒙骑马转回来的时候,买马人已经走了。
    店主给了他一封信,是买马人留给他的。
    原来,这匹白马,是蒙古马中有名的照夜玉狮子,他们这次买来,原是为了送给关东一个山大王。殊不料中途为官兵所捉,得刘文蒙救了,他们别无所有,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报答他。
    刘文蒙知道买马人真心相赠,让店主请人给白马配上马鞍马蹬,喂养起来。
    隔天,刘文蒙来到庄上女真人开的药铺,见到所需要的药材几乎尽有,远比想象中的全,心里大喜。
    刘文蒙掏出银票,要买些回去,但女真人嘴里呜啦啦说了一通话,摇头摆手意思不卖。刘文蒙听不懂他的话,很是烦心。
    这时凑过来一个当地通,告诉刘文蒙,这里处在各族交汇处,只用现银交易,银票不管用;如果没有银子,生意没法做。
    赵铁友伯伯立等用药,刘文蒙只好掏出身边仅有的几两散碎银两交给女真商人。女真人很内行地包好人参、鹿茸、熊胆,嘱他要慎用。
    刘文蒙回到客栈,把药配好,就让人煎上。然后走出来问店主,哪里可以用银票兑换成现银。
    店主说,东边一百多里外有个黑旗镇,镇上有家京师盛隆镖局开的银号可以通兑。刘文蒙听了,就向郑凤鸣和云仙等人交待一下,解开马缰,问了黑旗镇的去路,便扬鞭摧马而去。
    刘文蒙刚出庄口,忽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就勒缰站着。只见无影剑秋萧萧骑着黄骠马赶来。原来郑凤鸣怕他一人路上不便,就让秋萧萧随他一块过去。
    黑旗镇是当时关东与关内交易的重市,这里不仅有各色的商号,还有官家的驿站。这里邻近关中大宁卫,又是到远东奴尔干等都司的必经之地,因而往来客商和军士极多。
    傍晚时分,刘文蒙和秋萧萧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时,盛隆镖局的银号已经关门,他们只好找家客店住下来。
    第二天,刘文蒙用银票兑换了五百两黄金和三千银两,又买了些奇珍药材,就与秋萧萧急急往回赶。只是他们走不到三十里,刘文蒙和秋萧萧就发觉身后有几匹马一直跟着他们。
    “秋大侠,我们被人跟踪了!看来想来抢劫我们!”
    “他们可不只是想要你的银子,我看多半是冲着这匹白马来的。”秋萧萧不苟言笑,但江湖阅历丰富。“老弟在镇中买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几个人,他们一直在看你的这匹马!”
    “凭他们几人还想抢马?我看不够秋大侠塞牙缝的!”
    “老弟可不要小视这些毛贼,他们多半也有两下子。不过,他们这会儿还不会下手。在前面树林中,还会有他们的人等着!”
    两人说着话,已策马来到一片大树林边。果然,他们刚到林边,就听一支带响的箭飞啸而来,眨眼间从林中闪出十几匹马来。
    “是哪位道上的朋友,秋萧萧路过宝地,特相邀一见!”秋萧萧一把抓过响箭,高举过顶,大声叫道。
    “你要见我,我不就来了吗?老子没那么多客套!要从此处过,除非留下买路钱。”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显然没听说过秋萧萧大名,语带蛮横,周围人听着都哈哈大笑,提着刀枪棍棒拦着二人去路。
    此时,后面的五骑也亦赶上来。
    秋萧萧涵养甚高,对此话不愠不火,朗声道:“既然足下不认秋某,还请明示姓名!”
    “山中野人,无名无姓。两个南蛮废话少讲,把马和东西留下,饶你们不死!”
    十几人听到为首人的话,纷纷亮出兵刃,把两人围了起来。
    “要马和东西也很容易,只是得问它会不会答应!”秋萧萧从腰里抽着软剑,叫了一声,“你们谁来试试!”
    年轻人见秋萧萧抽着软剑,吃了一惊。他早听师父讲过,中州有位大侠凭了一柄软剑在中原杀富济贫,声望斐然。现在见他抽出软剑,倒有五分猜想是他。但刚才话已说到这种程度,服软相问定会招同伙耻笑,于是拍马上前,横出门板似的大砍刀,道声:“我来会你!”
    他上前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把秋萧萧照在刀光之中。
    秋萧萧看对方使用的兵器,知道来人力大,不愿以力碰力,遂将身子闪过刀锋,拧剑如蛇,软剑“啪啪”打在来人的胳臂。如果不是他存心相让,这人的胳臂早被他一剑斩断。
    对方见一刀落空,胳膊上被软剑拍了两下,并无受伤,只道秋萧萧功力有限,就收刀施出秋风扫落叶势。无影剑见此人不识好歹,心道若不惩罚他,自不知天外有天。因此交手两三回合,试出此人除一身蛮力外,刀法并无绝学,于是就把软剑交于左手,右手反施风雷掌中的隔物泄力,阻着板刀来势,然后伸出五指抓着刀锋,内力猛吐,轻轻夺过板门刀来。
    对方力道虽然被秋萧萧掌力阻着,但身力仍随了惯性直冲上前。刘文蒙见秋萧萧夺了板刀,伸手把他从马上提起,扔在地上。
    这伙人眨眼间见领头人被擒,呼哨一声,四散而去,只留下几个远远地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姓!”秋萧萧用板刀指着地上的人,大声喝问。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张名天赐,人送外号大板刀。”
    “为什么拦截我们?”
    “相中了这位小哥的座骑!想抢了孝敬师父!”此人倒爽快,没问的也答。
    “你师父是谁?”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一个人的事,问那么多干啥!?”
    “这脾气我喜欢,我就不问你了,他们肯定会来救你,到时问他们不迟!”秋萧萧跳下马,伸手点了张天赐的穴道,然后拢过他的马匹,放他上去。对刘文蒙道,“我们先赶路,他们一定会追过来的!”
    三骑马慢慢向前走着,转过树林,就听后面有人喊:“前面两位英雄请止步,有话好说。”
    秋萧萧听了,笑对刘文蒙说:“怎么样,他们果然追来了。我们再会会他们!”
    追上来的除刚才跑走的十几骑外,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为首中年人手提一把青龙大刀,跟在身边的妇女佩着一柄利剑。
    他们一到秋萧萧面前,男的就恭拳一礼:“在下聚虎山大刀王怀义和内人一支花邓飞飞,对小徒的冒犯,深表歉意!请两位英雄看我们夫妻薄面,高抬贵手,放了小徒!”
    “好说!”秋萧萧抱拳还礼,见对方并无动手之意,也和刘文蒙立在原地不动。“自古武林一家人,小兄弟现在就还给你们!”
    他说话间伸指解开张天赐的穴道,向刘文蒙使个眼色,提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