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承醒来已躺在软榻上,他扯了下嘴角,有股莫名的怠惰涌上。
“醒了?”一袭青袍老者笑容可掬。
薛承慌忙站立,姿态恭敬。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前辈?哈哈……”毅王笑容戏谑:“给我跪下!”
薛承不由得一愣。
“怎么?你王叔我不能受此一跪?”
隔壁王叔?薛承不觉诧异,前世隔壁也没有王叔叔啊!
毅王拿出铁券,上面篆刻着“替天巡狩、如朕亲临!”的字样。
“信了吧?这可是亲王才能拥有的丹书铁券。”
免死的丹书铁券还有这能耐?
薛承豁然顿悟:“你是上京那老头的皇弟?”
“老头?”毅王笑了笑:“你们父子间那道坎是过不去了。”
“王叔,那老妖婆呢?”
“她可不是老妖婆 ,是曾经的荣王妃冰美人。”
“就她还冰美人?”
“曾经的她娇羞婉转,袅袅婷婷。无论是在宫庭的回廊,还是在闺阁的绣楼,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陶醉。”
“既然是王妃,为何……”
“可惜她是前朝余孽,一旦身份暴露就再难为妃,而当年就是本王将她赶出王府。”
“不斩尽杀绝难道是为了荣王?”
“不错!当年她已有了荣王的骨肉,本王下不去手,可惜【镜月轩】比我们还狠。”
“留下了她闷死了那孩子。”
“那孩子也是生不逢时,仇恨已让【镜月轩】失去理智,不顾人伦。”
毅王幽幽升起惘然之感 :“或许斩草除根未必是坏事。”
“王叔,为何我在荣王妃面前手无缚鸡之力?她为何能禁锢禁墟?”
“你有多久没去过【封神院】磨刀?”
磨刀?薛承与老刀陡然一颤。
“王叔,你知道【封神院】?”
“当然知道,不淬炼筋骨你岂能掌控虚无的空域,不撕开桎梏,真元岂能冲击四肢百骸?”
“真所谓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时间久了,【空谷幽兰】也会迷失。”
薛承眼眸微微掀起:“【镜月轩】的人都能禁锢禁墟?”
“也不都是,荣王妃也算塔尖之人,当你铸就出浑然天成的筋脉谁也休想禁锢你。”
薛承顿觉脊背发凉,当初那块石板上的摩擦让他刻骨铭心。
“王叔,你怎么会救下我?”
“在你啃大肠时我就已到了郭家食肆,见你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是那只地瓜在作祟。”
薛承闻言,顿时傻了:“还知道我腹中的神薯?王叔你太神奇了吧!”
“其实你的一些机缘都是本王给的,谁让你的血脉与众不同。”
“王叔,难道你也是特意来啃大肠的?”
“想多了,本王这些年一直在追踪【镜月轩】,但他们却狡如狐,查不出一丝痕迹来。”
“城头巷子不也是前朝余孽,荣王妃为何要毁了郭家食肆?”
“【镜月轩】的人都是大烈国皇族后裔 ,而城头巷子只不过来自是江湖。”
“既然暴露了,留着郭家食肆就能让你们窥探到前朝的一些秘密,还不如付之一炬。”
薛承眼底寒芒闪过:“这黑袍老者必定是揽月公主的人,她想抢夺黄金。”
“何止是她,黄金万两谁都想着占为己有,【镜月轩】如此迫不及待,必定在酝酿一场阴谋。”
“这些年他们静默如初,安之若素,这份定力超乎常人所为。叱咤风云的【天神殿】也勾不出他们一丝踪迹来,看来这次终于要咬钩了。”
薛承陡然一惊:“难道【天神殿】自始至终都是诱饵?”
“【镜月轩】始终铭刻着仇与恨,若不能借势,他们完成复国大业那是妄想。”
“他们隐藏在各处的牛鬼蛇神也该倾巢而出了,毕竟没有底蕴难结盟。一旦他们勾连【天神殿】就可以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薛承恍然大悟 :“殿堂大人陆无双反叛也绝非偶然,都是那老头的诡计?”
“如今【天神殿】遭遇动荡,殿堂大人还是女流之辈,他们就觉得有机可乘!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叔,看来【镜月轩】的复国大业起始地必定是北柔,他们想卷入揽月与太子的纷争中。”
“【镜月轩】若是黄雀,那王叔就是手握弓弩的猎人。”
毅王由衷得赞许道:“贤侄果然睿智,不愧为我萧家子孙。”
“城头巷子的黄金我们要收割吗?”
“我们就不去凑这热闹,待他们钱袋子装满再收割也不迟。”
黑吃黑?薛承顿觉这姜还是老的辣。
毅王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叹息一声:“北柔这弹丸之地岂能禁受得住这惊涛骇浪?”
“王叔是在担心北柔被【镜月轩】掌控?”
“他们蛰伏待机,底蕴不容小觑!”
“那就看荣王妃能否帮我们撬开【镜月轩】的秘密。”
毅王一愣:“你是怎么猜到的?”
“当年王叔都不曾杀她,何况现在?所以慈眉善目你只能手持丹书铁券而不能君临天下。”
“但放虎归山又有不甘,如今就看荣王妃是否还牵挂着那份情思。”
“若是你,怎么瓦解她的至死不渝?”
“触景生情或许能动摇她的意志,或悲或喜,或深或浅,荣王府见证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花开遍地,岁月静好,如今再走过,思绪纷飞,她心中依旧会存留着那份美好的回忆。”
“荣王府?可惜如今已破败不堪!”
“恢复如初,荣王也必须从地牢中出来。”
毅王眉头一皱:“若是她依然顽固不化……”
“放心吧!那老头会答应的。”
“哈哈……”
“这天下也就你敢如此称呼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