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会意,点了点头。
贾琮说的是贾琏的亲舅舅——户部左侍郎张敬,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张家的为人是值得交往的。
与张家交好,是有利的。既然要搞斗争,伟人那套方法论是很有用的。
今日南安太妃逼自己太甚,贾琮自然不能不反击。想在边陲当个县令么,哪有那么容易。
再给你最后一击!
《铡美案》就是替你量身定做的,新科状元范克锦虽然没有如陈世美那般杀害原配妻子、儿子,但其品行与陈世美又有多大区别。
一旦《铡美案》戏曲传唱天下:
“夫在东来妻在西,
劳燕分飞两别离。
深闺只见新人笑,
因何不听旧人啼。”
……
世人就会不自觉的把范克锦和陈世美类比,发出灵魂拷问:
宋有包青天,大楚就没有清官吗?
宋有宋仁宗,大楚就没有明君吗?
届时,就算不杀范克锦,这样的人还配做官吗?还敢在世人面前露脸吗?
这样的人当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南安郡王府则成了藏污纳垢之处,背负世人骂名。
什么是势,这就是势,天下亿兆苍生的共同价值观,共同的意志,就是势!
形势比人强,届时太上皇也不会出手护着南安郡王府。
想着如何反击南安郡王家,不知不觉已走到了离开近五个月的紫叶居,远远的便瞧春芽在门口张望。
见贾琮归来,喜出望外的春芽像个只小蜜蜂围着贾琮仔细打量一番,说道:
“恭喜爷,得了陛下的赏赐,还得了陛下赐字。”
这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模样也愈发动人。许是兴奋,这会子像个话痨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刚才那个曾护卫,把爷的行礼送过来了,奴婢都收进去了。爷得脸的事都是那曾护卫说的,奴婢跑去看了,府里好多人都这样说。”
“前阵子都在传,他们要害爷,环三爷还给奴婢传过信,让爷别回来,在外面避风头。奴婢没用,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
“刚才在外面那些婆子、丫鬟看我都不一样了,一个个羡慕的紧呢,那个夏荷还想回爷这里来,奴婢没理她。”
说着又拿出一双手套给贾琮道:
“爷怕冷,以前每次爷过生日的时候,都给爷做一双手套。这次爷在外面过的,给爷补上。”
贾琮看着这个时代食指到小指还没分开的手套,问道:“我什么时候的生日?”
春芽惭愧的说道:“奴婢不记得是几日了,只记得是九月。娘记得,娘走的时候,我还小。后来都是每年九月的时候,爷随便选个日子过,爷忘了?”
贾琮把手套戴上说道:“原来我十岁了,是忘了过生这事了。我现在不怕冷了,以后不用做手套,要做就做个荷包什么的。
你没搭理夏荷是对的,紫叶居又不是客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哦。荷包很快就可以做好的,当不的礼物”
贾琮心想:
你传不出去消息,是因为柱子这段时间不方便进府;贾环对自己还是心诚的,有机会提点下他;生日嘛,虽然不介意,但族谱上肯定有。
贾琮摸摸春芽的头笑道:“做什么不重要,有这个心思就够了。这几个月,有没有记得练字和习武。”
春芽点点头道:“嗯嗯,爷吩咐的都做了。要不爷一会儿检查。”
傍晚,贾琮正在写戏曲《铡美案》,这个是短篇,很快就能写完。
柱子得到贾琮归京的消息,赶来了。
贾琮倒是好奇,柱子这段时间不是都住在茶坊后面嘛,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原来后街倪二得到消息,赶去涯石街通知柱子。贾芸被贾琮调到江南后,倪二每月便于柱子接洽。
他倒是个灵性的,除了每月按贾琮的当初制定的标准,上交收入,还不时把柱子请去店里吃饭,汇报经营情况,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柱子向贾琮汇报了京城茶坊的经营情况之后,贾琮便让他跟春芽去说说话,兄妹俩也好久没见面了。
贾琮写完《铡美案》便吩咐柱子,次日便开始在所有的有间茶坊分店、加盟店推这部戏曲。
这一次,对南安王府的最后一击,由自己发出,事先并不告诉老师和师兄。
剩下的就是师兄们乃至中立和站在陛下这边的文官的配合,贾琮想看看有多大默契。
入夜,贾琮躺在床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身体、精神放松下来,回忆起自己江南之行的收获,可是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自己依旧不堪一击。
经过今日荣庆堂之事,贾琮愈发觉得力量薄弱,南安太妃强横,贾家畏惧甄家而抛弃自己,自己竟然除了离开贾家,无计可施。
可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无用。
甄家、南安郡王府、东平郡王府向贾家施压,贾家屈从;
贾家抛弃自己,自己无计可施;
皇帝一道恩赐的口谕,一切一切烟消云散。
这就是实力,势力。
也不知老师去陛下那里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请动陛下,应该是老师不得已站队了吧。否则自己已被逐出贾家了。
还有一个多月便要院试了,可是自己顶多也就一秀才,在他们面前远远不够看,科举做官之路很漫长。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自己也该捋一下,往后该怎么走,真的一步步攀登科举路吗,我还有足够的时间猥亵发育吗?
“咦”贾琮忽然想起戴权颁旨的时候,后面说了一句话。
当时自己刚在荣庆堂被逼的走投无路,满脑子是跟他们斗智斗勇,一时没有细想戴权那句话。
“盼你早日踏破贺兰山缺,朝天阙呢。”对,就是这句话。戴权肯定不敢在那种场合狡旨,编造皇帝的话。
这就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期望我“踏破贺兰山缺”,从军!
而自己当时是潜意识本能的说出自己想法“愿效仿岳将军”,只说了半句被戴权打断了。
从二日相争的大背景来看,这符合是陛下的想法,太上皇用王子腾接替祖父的京营位置,陛下就可以用我来挖墙脚。
从军是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自己的本事到军中能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