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喜见罗志远把卖身契烧了,还他自由,不禁感动的泪如雨下,跪在地上,说道:“小主人,就算没有卖身契,我也要跟随小主人,做牛做马,但凭驱策!”
李东庆听了,也忙爬了过来,跪在罗志远面前,说道:“我也跟随小主人,做牛做马,但凭驱策!”
“你们先起来,待我给你们煎好药,吃了下去,再说别的!”
两人听了,爬起身来,靠在炕边,喘着粗气。
罗志远找到店家,跟他要了个煎药用的罐子,然后又让店家帮忙准备些饭菜,然后回到了房间,开始给李东庆二人煎药。
小半个时辰过去,罗志远把药煎好,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两人喝下去以后,身上开始发汗,面色渐渐红润。
等到店家送来吃的,罗志远给二人盛了碗粥,喂他们吃了下去。
金成喜和李东庆吃完粥,情况好了许多。罗志远又给他们拿了些饼,趁热吃了,终于有力气说话啦!
“多谢小主人,多谢大叔!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二人只怕会死在这里!”金成喜说道。
“我记得是去年十月送你们来的,这才几个月,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顾青山说道。
“唉!我们自从到了这里,先是被官府抓去盘问,然后又被送到了达鲁花赤那里。再往后,便是被关进了大牢。一个月前,我们刚从大牢中被放出来,结果就被卖到了那人家里。”
趁着金成喜喘气的工夫,李东庆接着说道:“我们被卖到那人家中,他却不把我们当人看,每天一顿吃的,也不给我们棉衣,这才染上了风寒!”
四人吃完饭,顾青山说道:“志远,你留在这里,照看他二人,我先回船上。大明一个人在那里,我有些不放心!”
罗志远想起之前被人跟踪的事,便提醒顾青山一句,让他小心,晚上要和大明轮换着睡觉。
顾青山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冲罗志远点了点头,然后出了客栈。
外面已经黑了,月亮像小半个月饼,斜挂在西面的天空中。借着月光,顾青山出了城,一路向东快速奔去。
出城二里,顾青山便发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他加快脚步,直奔远处一片树林。走进了树林里,顾青山将身形藏在一棵大树后,接着把枪掏了出来,握在手中。
不大会儿工夫,一个短衣打扮、外罩皮袍的人,蹑手蹑脚地向树林边靠来。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出来咱们聊聊!”那穿皮袍的人没敢进入林子,站在外面喊道。
顾青山冷冷一笑,知道他在诈自己,便没有理会那人。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有再发现其它人,便在树林中喊道:“哪条道上的朋友,跟着咱,有何目的?”
“哈哈哈!听说李掌柜发了大财,鲍某特地来讨口饭吃!”
顾青山一听,便明白了,八成是遇到了流寇!想到宋牙人所说,那万家商行与官匪都有勾当,自己的事情,多数就是万家商行透露给了土匪!
“万掌柜这是害你!他只说我发了财,却不曾告诉你,我这里有人护着,这不是让你送死吗?”顾青山道。
树林外沉默了片刻,又听那人说道:“李掌柜,你休要唬我,你一个外地商户,总共就来了两人,另一人还在城中,谁来护你?听我一句劝,你留下钱财,我留你一命!”
“我也劝你一句,就此收手,咱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打将起来,官府寻到这里,只怕你脱不了干系!”
“哈哈,你放心吧,大过年的,官府的人都在城里吃酒耍乐,你请都请不来!”
顾青山听了,的确放心了,只要官府的人不来,他便敢将此人拿下,毁尸灭迹!
他把身子藏在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去。
只见那人正手握钢刀,蹑手蹑脚地向他这边寻来。
顾青山不再犹豫,右手抬起,瞄准来人,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那人身体顿时僵住,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这是顾青山第一次用枪射击真人,他也不知道罗志远鼓捣出的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杀死一个成年人,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见那人倒地之后,就没再起来,顾青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贸然过去查看。
直至过了约莫一刻钟,那人始终没有动弹,顾青山这才握着手枪,慢慢来到那人面前。
借着月光看去,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钢刀丢在了一旁,右手压在身下,右腿曲着,身底下似有一滩血迹!
他把钢刀踢到一边,然后用脚将那人踹翻过来,却见那人双目圆睁,右手捂在胸口,已经被血染遍,黑乎乎的一片。
顾青山伸手在那人口鼻处试了试,已经凉了!
他沉思了片刻,不能将此人的尸身丢在这里,否则的话,明日被人发现,必然会牵连到自己。
此地离红崖子城差不多有六里地,离海边四五里地,到他的船上也得有七八里。
顾青山想了半天,便把那人尸体挪开,取了钢刀,掘了些土,把血迹掩埋起来,处理完现场之后,背起那人尸体,向海边走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船边。
大明听到动静,急忙提着长刀,从舱内钻了出来。
“大明,是我!”
“顾叔,怎得这么晚才回来?”
顾青山把那人尸体扔到船上,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快开船!”
“这人是谁?”
“等会儿再说,快点开船!”
大明忙跑到后舱,摇动船橹,将船驶离岸边。顾青山把锅炉的火烧旺,渔船一路向南,渐渐远离了岸边。
渔船到达了之前的那个岛礁,顾青山让大明把船停好,去岛上搬来一块石头,绑在那人身上,然后将那人沉入了海中。
“顾叔,这人什么来历?”
顾青山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土匪!在我回来的路上,一路跟踪我,欲行不轨,被我杀了!”
“官府会不会追查此事?”
顾青山没有回答,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身上有多处血迹。他稍一寻思,说道:“大明,我已经不方便再去城中,我把你送回岸上,你去城内的悦来客栈,找一个叫李天烨的,然后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