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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玦连忙站起身按住贾琏道:“琏二哥,你先别激动,这也只是我道听途说的,也不一定就做得真。”
“我看最好还是先多找几个大夫问一问才好。”
贾琏这会儿哪还听得进去什么话,只见他挥起手上的佛珠便准备往地上砸。
贾玦见状连忙一把稳住他的手,口中急道:“琏二哥,不能砸啊!这可是关键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毁了。”
贾琏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得,怒吼一声,抄起一旁的凳子就向旁边砸去。
贾玦连忙拿着佛珠退到了一旁。
里间的平儿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就看到贾琏已经近乎失去理智,正疯狂的砸着各种东西。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一把抱住贾琏,口中道:“爷,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值得发这么大的火?”
“摔了东西事小,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得了?”
其他几个一开始吓呆了的丫鬟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上去死死的抱住贾琏。
贾琏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得,渐渐的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看着贾玦手中的佛珠冷冷的道:“把佛珠给我。”
贾玦看他确实恢复了几分理智,便对平儿等人道:“放开他吧!”
平儿等人看了一下贾玦,又看了一下贾琏,也就都松开了手。
贾琏刚被放开,就一个箭步冲到贾玦面前将佛珠夺到了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转身出门而去。
看着贾琏离去的背影,平儿担心的问道:“三爷,这……。”
贾玦叹了一口气道:“没事的,你们把二嫂子照顾好就行了,其他事琏二哥他会处理好的。”
平儿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可是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二爷发了这么大的火?”平儿又问道。
“你们忙吧!砸成这样,也要好好收拾一下,我就先走了。”贾玦看了一眼平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刚从贾琏院子中出来,高盛就近前道:“三爷,刚才何川叫人送来了两封信,说是你要的东西。”
“在哪儿?”
高盛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两个信封递给了贾玦。
贾玦接过来拆开看了看,然后又重新将纸放回了信封,边将信往怀里揣,边对高盛道:“你去把林之孝两口子叫到桂香苑来见我。”
“是,三爷。”
看着高盛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贾琏院子,贾玦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到处都乱糟糟的。”
回到了桂香苑没多久,高盛就带着林之孝两口子来到了贾玦书房外。
等林之孝两人进去后,小红连忙将高盛叫到一旁问道:“三爷怎么叫我爹妈来了?”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负责传话的,三爷也没给我多说是因为什么事。”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贾玦淡淡的道:“你们两都是府里的老人,不用拘谨,坐吧!”
林之孝家的首先开口道:“不知三爷传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贾玦头也不抬的道:“先坐下来说。”
林之孝与林之孝家的对视一眼,也只得先行坐下。
贾玦将一封信丢在了他们面前,淡淡的道:“看看吧!看完我们在说其他。”
林之孝看了一眼贾玦的脸色,将信取出来,仔细看了一遍。
他是越看他越心惊,到了最后,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贾玦要是还是以前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子,他还不会怎么把这封信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不同,身为六品京官的贾玦,在这荣国府现在随便说一句话,那都是有十足的分量的。
现在甚至连老太太都会尽量顾全贾玦的面子,其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早已不是什么人人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了。
“三爷,三爷饶命。”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旁边的林之孝家的虽然没有看信上的内容,不过她是个极聪明的人,就算没看到信的内容,见自己丈夫如此,也能猜到信上的内容恐怕不是什么好的,于是也连忙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
贾玦看着他们的样子,缓缓的道:“我没说一定要拿你们怎么样,先起来吧!”
不过他们两个人这时哪敢起来,仍旧是连连磕头。
贾玦眉头一皱,呵斥道:“好了,不要再磕了,现在磕再多的头又有什么用?”
两人闻言这才止住磕头,不过却还是不敢起来。
贾玦见此叹息一声道:“说来也是讽刺,你们中饱私囊了这么多的银子,却是几个管家当中拿得最少的。”
“就算是矮个子里面挑高个,最多也就只能挑到你们这种。”
林之孝听到贾玦这话,当下就明白事情还有转机,连忙道:“三爷,非是我们想贪,只是大家都如此,我们不拿,也没法干活啊!”
贾玦没有理他的话,而是继续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与人和善,能不把事情做绝我都不会做绝,更何况小红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些许情面我还是想给你们的。”
林之孝与林之孝家的对视一眼,然后叩首道:“但请三爷发落。”
贾玦笑了笑道:“人家都说你们一个天聋,一个地哑,身为荣国府的几位大管家之一,你们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你们都有一颗玲珑心。”
“能教出小红这种伶俐丫头更佐证了你们不是不会说话的人。”
“我现在给你们指一条路,明儿个我会请两府的老爷都聚在一起,你主动将你这些年得的那些脏污银子、地契什么的都交出来,再好好给两府老爷说说两府其他几位管家平儿个是怎么中饱私囊的。”
“这……。”林之孝与林之孝家的对视一眼,显得有些犹豫。
贾玦见此淡淡的道:“当然,你们可以不同意我的条件,不过你们应该清楚这次两府丢了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有多大。”
“难不成你们真的会以为这件事最后会由二太太或琏二嫂子抗下吗?”
“这,三爷,老国公封存的这一笔欠款银子丢失真的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啊!”
“每个人都会像你们这么说,但这么大一笔被封存的银子没有主子的认可,或者说是合谋,就算你们几个管家合起伙来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个窟窿,你们说我说的是吧?”
林之孝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贾玦则继续淡淡的道:“我说了,不管这件事最后闹得有多大,问题都不可能是出在二太太或琏二嫂子身上。”
“既然一定要有一个担责的,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呢?”
林之孝听完脸色更白了几分,赖家不用说,周瑞和吴兴登都是王夫人的陪房,自己虽说是贾家几辈子的老人,但真要出了事,拿自己出来顶的可能性还真要比其他几个管事大得多。
“你们不为你们自己考虑,总也得为小红考虑焦虑,你想你们如果出了事,那小红在这府里还会好过吗?”
“你们做父母的一贯没给她争取过什么,到临头总不能还拖累她吧?”
“要怎么做,三爷尽管吩咐就是,奴才一定照做。”林之孝低沉着语气道。
贾玦闻言笑了笑道:“不要这么沉重,天还塌不了,我要你们做的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你们能不能下定决心了。”
“总的来说就三件事,其一,把你们这些年中饱私囊所得都主动交出来。”
“其二,明天把你们知道的其他几个管事的那些肮脏事都在几位老爷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得有隐瞒或故意含糊的地方。”
“诶……,你别急着开口,你想说你们不知道其他人干的那些中饱私囊、肮脏见不得光的事是吧?”
“你们不要给我说这种话,不要想着糊弄我,你们有一些不知道是肯定的,但你们要说你们完全不知道,你们认为我会信吗?”
“你们就算再天聋地哑,这么些年的管家总不是白干的,真天聋地哑你们也干不了管家。”
林之孝闻言只得闭上了准备开口的嘴。
“其三,关键时刻你们两个必须稳得住局面,就算没有了三分之二的下人,你们也要保证荣国府的日常运转不出岔子。”
听到贾玦说出三分之二这句话,林之孝心中一沉。
“怎么样,能做到吗?”
“能做到。”林之孝说这句话时没有多做犹豫,
“好,另外呢,关于来旺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来说,……。”
至第二日,贾玦一早就让贾赦叫了贾政、贾珍、贾琏至贾敬处商量事情。
贾琏是最后一个才来的,贾玦见他眼中布满血丝,明显一晚都没睡好。
贾赦也注意到了他的样子,不由呵斥道:“府中现在事情如此多,你还有心事出去鬼混,没成色的东西。”
贾琏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贾赦便又低下了头。
贾玦见此咳嗽了一声道:“人既然到齐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段时间两府中凭白丢了几十万两银子,这也弄得大家最近几天都睡不好觉。”
“当然,不止我们这些做主子的睡不好觉,有些下人现在比我们更睡不好觉。”
“昨儿个我看林之孝的脸色就不对,追问之下他就告诉了我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他说的那些事我觉得干系重大,觉得两府的主子还是都听一听为好。”
贾珍奇怪道:“林之孝?他不是你们那边的管家吗,他能有什么事能干系到我们这边?”
贾玦笑道:“待会珍大哥听完他们说的事就知道了。”
贾赦摸了摸胡须道:“既然如此,那就叫他进来吧!”
贾玦于是对外面叫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一顿冗长的见礼过后,贾赦先开口道:“玦哥儿说你有事要要交代,现在两府的老爷都在这儿,你就说说吧!”
“奴才两口子有罪,奴才两口子愧对各位主子的恩典。”
“奴才两口子做府里管家这些年,贪了府里的银子近十万两,前儿个府里出了丢银子的事,奴才每日都心中惶然,实感无颜面对各位主子。”
贾赦眉头一皱道:“那些封存的欠款银子是你们拿的?”
“那些欠款银子奴才两口子没动过,奴才贪的银子都是这些年采办、管理杂事时贪的。”
“不过那些封存的欠款银子怎么没的,奴才稍稍知道一二。”
贾赦的眼神变冷,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说。”
林之孝听到了贾赦让他说,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把头低了低。
贾玦见此淡淡一笑道:“林之孝,昨儿个我能逼你说出实情,今儿个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你以为你还能拖得住,还能帮那些人保守秘密?”
林之孝这才道:“那些银子是被赖大、周瑞和吴兴登他们偷偷挪用了。”
“大都是因为一时采办没有银子、或发月钱时没有银子才偷偷挪用的。”
“可是他们事后也没有把挪用的银子补上,天长日久下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巨大的亏空。”
贾政一拍桌子怒斥道:“胡说,府里面什么时候到了采买、月钱都没银子的地步了。”
贾赦也道:“府里何至于困难成这样?就算这么困难,当家主子不想办法,做奴才的却自己想办法当挪西挪,这是哪门子道理?”
“我看你是谎话连篇,分明是想陷害他人,还不快从实招来。”贾政再次怒道。
林之孝猛的把头一磕道:“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至于为何他们需要老是挪银子填补,奴才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奴才觉得可能跟来旺有些关系。”
贾琏眉头微微一皱,来旺是他的人,现在也被牵涉进来,又是这么个多事的时候,这让他心中实在烦躁得很。
不过他一时倒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倒不是因为事情未明,不好随意开口,而是纯粹是因为心烦,不想开口而已。
贾赦问道:“你抬起头来说话,这跟来旺又有什么关系?”
林之孝抬起头看了一眼贾玦,然后继续道:“奴才知道来旺一直在外面放印子钱,并且数目一直非常巨大,那么多的银子,就来旺那点月钱,不用想都知道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