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鹤回去之后,陈氏便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回去娘家比较好。
老爹陈洪当初不愿意她嫁给孙安,就是因为看不上孙安家里的条件。
孙安家境很一般比不上知府大人,无法给陈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而她这次就是要向父母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对的,虽然红茶不是她制作的,但是柳家那小娃,已经说了以后对外宣称都是他孙家弄的。
只要自己一家人不说漏嘴,外面谁能知道呢。
如今这红茶,大宋可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一经面世,无疑会轰动大宋整个茶叶市场。
到时候他孙家就要趁势崛起,实力大增了,再也不是这小镇上的一家小小药材铺了。
陈氏坐在马车里思索了许久。
娘家陈氏被称为虔州城三大家族之一,家族人口众多,产业庞大,只要是关乎老百姓的生意都略有涉及,自己一个人前去,老爹不一定会重视她。
要不先去找娘亲让她帮帮忙,劝说一下老爹,这样成功概率才更大。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路程,陈氏面前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城墙,从东到西一眼望不到尽头,城门口的中间刻着虔州二字,马车经过了城门口守卫士兵的检查,缓缓驶入了虔州城中。
虔州城是属于江南西路下属的十个州之一,靠近吉州和南安郡,是附近各州之中最繁华的。
人口也是比吉州,南安军更多,虔州靠近广州和福建泉州,从广东海南等地去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开封府,则必须经过虔州,虔州地理位置好,商业贸易很繁荣。
虔州有着五坊六巷,灶儿巷是虔州最繁华的三巷之一,陈氏家族便在这里。
灶儿巷街上最多的就是药铺,医馆,当然也有酒楼,粮米店,面馆等店铺。
沿着灶儿巷一直走,尽头处就是陈家的府邸,占地五百多亩,府内亭台阁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门口的陈家府匾,这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据说是请宋朝大学士天子之师颜谷老先生所写。
陈氏看着这个巨大的府邸,既熟悉又陌生。
守门的下人,看到是自家三小姐回来了,连忙打开大门,敞开嗓门大喊:“三小姐回来啦!”
陈府的丫鬟仆从们听到却是很惊讶。
三小姐?
他不是只有过年才回来吗?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老夫人,丫鬟们说,三小姐回来了?”
钱氏的贴身丫鬟连忙跑过来说道。
“三丫头回来了?以前不是春节才回来吗?莫不是在夫家受欺负了吧?当初就叫她不要嫁去紫云镇,那么远,死活不听,现在好了吧?
哎,这苦命的孩子,走吧,去前厅看看再说。”
钱氏心疼的说道,虽然女儿很不听话,但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
陈氏刚走进前厅,便看到娘亲坐在主位上,一众下人立在两旁,大气不敢喘,现场氛围有些怪异。
原来娘亲已经带着一众下人在这里等着她了。
陈氏神色有些紧张,娘亲这阵势莫不是又要数落她一番?
她有些紧张,委身行礼道:“娘,三丫头回来了,您近日可好?”
钱氏看到女儿脸色有些不对,还以为是受欺负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可是被孙家那小子给欺负了?”
“跟娘说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明儿我让孙伯带人去紫云镇,好好修理他一顿。”
孙伯是陈府的家将,长得人高马大,武艺超群,据说曾经还上战场杀过野蛮的辽人,战斗力可想而知,教训他夫君那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娘,您误会了,女儿没有受委屈,我这次回来是有笔生意想跟爹爹商谈一下。”
孙氏连忙跟娘亲解释道。
她可不想丈夫无缘无故被人揍一顿。
“没有受欺负就好,哎,你爹,正在西厢房教训你五弟呢。”
钱氏说到这里就很头疼,这第五个孩子从小被他惯坏了,如今成为了虔州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不喜读书,在外胡作非为,钱氏根本管不了他。
钱氏突然眼眸一亮。
对呀,自己三女儿回来了,这第五个孩子谁都不怕,就怕他三姐。
钱氏脸色一喜道:”青儿,你那五弟呀,天天不学好,自从你嫁出去了之后,谁的话都不听,今天不是去青楼明天就去赌场,天天都让人不省心,打不怕,骂也不怕,真是生个孽子呀!”
“今日你正好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他,你爹这个暴脾气可别把你五弟给打残了呀。”
钱氏很是担忧道。
父亲的暴脾气,她很熟悉,这五弟也是唯一跟她最亲近的兄弟姐妹,陈氏连忙起身。
“娘,那我先去看看,等会在过来陪您!”
钱氏头疼的挥挥手,示意女儿赶紧去。
“快去吧,你五弟从小喜欢听你的话,你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大家子,迟早要被他败光咯!”
陈氏快步朝着西厢房走了过去,半路就听到了父亲的痛骂声:
“逆子啊,你这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听到这句话,陈氏赶紧朝着西厢房快跑,这个五弟,陈氏知道,心眼不坏,就是很容易被外面那几个家族里面的不孝子弟忽悠,天天做出一些奇葩的事情来。
西厢房中,一个大约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跪在地上,面对老爹的强势态度,他却是一脸倔强的不肯低头。
陈氏家主孙洪坐在椅子上,怒气冲冲的拿着一张契约。
只见契约上写着他儿子欠了天一赌坊1000两银子,旁边还有他儿子的签名和手印。
看完契约之后,孙洪的手在不停的打抖,,气得咬牙切齿。
他不是因为付不起那1000两银子,对于陈氏这么大的家业而言,一千两银子那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气的是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出来。
打也不怕,骂也不怕,天天在外胡作非为,还得他去擦屁股。
看着儿子在上面的签字画押,谁知道哪一天这小子会不会把陈府宅子也给卖了?
孙洪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生气,一怒之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自己儿子飞了过去,砸在了他脑门上。
“啊!”
地上的胖子吃痛了一声,飞过来的茶杯碎裂了,脑门上顿时血流满面。
但是孙洪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儿子,今天要是不给这小子一点记性,以后这个家迟早要败在他手上,孙洪捡起他刚刚带过来的那根拇指粗的棍子,朝着儿子的后背和屁股一顿猛抽!
“爹,别打了,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至于这样打我吗?”
躺在地上的胖子开始了鬼哭狼嚎,但就是不肯认错。
“啊,爹,你要是再打下去,我明儿就赌个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