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消失了，准确的来说是回归了牧风的身体。
他不需要一个会捣乱的伪人出来。
自己需要的是像小六那样能够切实帮到自己的。
对于包下程娇然这事显然是个意外。
现在身边多了个咸鱼保镖，就是工资有点贵。
想到张朝那混蛋花了那么多灵食他就肉痛。
打开五方袋看了看，牧风在内看到了另外一个染血的袋子。
似乎是那蒙面修士的，这家伙设伏想要对付他。
结果被他反杀，自身洞天的身家袋被牧风所得。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万劣品灵食外加几枚中品。
全身家当加起来没有一枚上品的价值。
这么一对比，他就又想起了包出去的一百九。
叹了口气，在袋子内拿出地图册看了看。
摊开人皮图册，上面记录的是距离此地极其遥远的狂乱沼泽部分外围地图。
还有伥鬼与洞天丹炼制方法，所谓伥鬼，就是利用人类制成类似暗影般的诡异生物。
扫了眼制作方法，牧风觉得恶心便又看向洞天丹。
洞天丹也好不到哪里去。
几味有记录的主材料都在狂乱沼泽深处。
“我还有两百上品灵食，可兑成两千中品，上亿劣品灵食！不如就在石螺城苟着发育好了。”
牧风打定注意，外界太危险，还是苟在家吃老本好点。
仅是卖这一张伪仙符就让他从穷鬼一跃成为超级大富豪。
虽然被张朝败家败了一半，可依然还剩许多。
三个月的消耗也微乎其微。
“有灵食真好！”
牧风感慨，上品灵食保质期极长，可千年不腐。
相比之下劣质灵食就不行了。
枯燥的修炼生涯总是很漫长。
牧风又回到正常的修炼状态，不断吞噬灵食消化...
张朝消失又两个月后的某天清晨。
牧风虎躯一震，默然自灵甲后期迈入洞天初期。
腹部属于胃的地方开始硬化。
玉米粒大小的洞天正缓缓旋转。
“什么鬼？！”
牧风惊呼，开了属于自身洞天后便感觉到无尽空虚袭来。
洞天转速无比缓慢，饥饿感让他看身边程娇然的眼神都变了。
程娇然也呆呆的看着他，这小半年来已经完全变成了女仆，许多时间都是在端茶送水。
她也观察过，牧风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师傅来过。
不由得内心产生疑惑，这家伙真的有师傅吗？
“灵食...”
牧风的洞天似在咆哮，如果再不补充点什么。
它就要把自己给活活搅碎消化了！
打开五方袋，将存储的上品灵食取出。
牧风哽咽了下，张口吞了下去。
“这可是上品灵食呀！蕴含磅礴灵气。”
程娇然惊呼，恐怕元神大修士都舍不得这么吃吧！
洞天修士这么吃不得爆体而亡啊。
牧风却像没有听见那般，一个接一个还不过瘾。
甚至抓了一大把几十枚光洁如玉的上品灵食丢进嘴中！
她已经彻底看木了眼。
就见牧风丹田内玉米粒大小的洞天，如黑洞旋涡那般将所有灵食吸收。
“还是好饿！”
牧风疯狂的嚼食上品灵食。
整个袋子里接近两百上品灵食全被他给一口吃了！
“疯了！疯了！”
程娇然失声大叫，她修炼出道两百多年从未听说过谁能一口气吃上百枚上品灵食而不死的。
这种体质，怕是天生神体也做不到吧。
“你有没有灵食？”
牧风本尊真形的独眼几近疯狂，盯住旁边的程娇然。
“我没有！”
“那我就吃了你！”
牧风冷笑，大手一挥，磅礴法力爆发。
混沌气弥漫，震得整个房间轰然破碎。
没有脑袋的眉心位置，玉米大小的红色洞天破开血肉出现。
如一只蠕动的眼睛，缓缓旋转。
股股血色真力自洞天内转化而出。
此刻的牧风灵甲猩红，血气环绕。
周身缠着若有若无的痴愚呓念。
上百条血荆棘胀大数倍，狂暴无比，轻轻一扫，便将整个院落贯穿。
两百多条血荆棘齐齐爆发，仿佛可以勾动天地。
此刻的他，俨然如一尊降世的旧日魔神！
“啊——！”
程娇然怎么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被吓得尖叫。
这根本不是洞天初期该有的气势。
她隐隐感觉牧风身上的气息已经超过了她太多，随时可以把她剿灭。
“众生生，众生灭，您在众生心中悬，众人在您宫中现...”
正当牧风打算出手灭杀对方的时候，奇异念诵声在他心间回响。
“聒噪！”
牧风抬头望天，就见一双女子妖异眼目，自天空显化出真形。
“怎么了？为什么天上会有一对眼目？”
对于石螺城中发生的变化，众修士有目共睹。
先是看到城中爆发的猩红荆棘之触。
随后见到了天空显化的女子眼目。
“那是，御生宗！”
“天哪，谁惹了御生宗强者？”
城中一众凡人早已躲了起来，只有胆大修士还在围观。
巨大的眼目正在显化。
就见两百根粗壮血荆棘扭曲凝成一条刺柱飞刺上天空。
迎击那硕大的妖异双瞳。
“众生怒，众生癫，众生贪嗔痴幻灭，我奉母上言，广开玄牝天...”
奇异的祭祀声变化中，天空的妖异眼目慢慢演化血肉。
两只眼睛齐齐闭上，慢慢衍生成左右两个卵巢组织。
虚幻扭曲的血肉不断凝结，顷刻间形成了巨大的紫宫。
所谓的玄牝之门，就是女人的那玩意？！
脑海被痴愚之念占满的牧风也不由愣了下，又一次陷入痴愚。
整个石螺城都爆发了哗然。
因为天上飘着巨大的紫宫在缓缓降落。
玄牝之门门户大开。
磅礴的吸扯力道要将牧风拽上天空。
“给我死！”
痴愚状的牧风仰天怒吼。
如天柱般的血荆棘刺出，直指那让人羞以直视的玄牝之门。
程娇然见契约使降临，本尊真形开始敬畏而虔诚的跪地膜拜。
“怎么回事？我在干嘛？”
牧风从痴愚中反应过来。
发现自己居然浑身如化旧日魔神，不由自主被吸上半空。
抬头看去懵逼了，整个又开始陷入痴愚状态。
“这是御生宗的契约使，实力深不可测，据说已经存在了几十万年。”
“但凡与御生宗修士签订契约者，若违约都将会被契约使斩杀。”
半空中，清月明风道侣二人望着远处的天变，微微动容。
“有意思...那位存在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徒弟被契约使斩杀吧。”
不朽道人见引起石螺城震动的人物居然是牧风后，内心诧异。
一股震撼而磅礴经血自门内喷涌而下。
浇在刺上天际的血荆棘巨柱上，如红蜡般将其连带牧风整个收缩凝固，封作一颗卵子。
粉色扇面霞光自玄牝之门照下，将卵子摄走打算炼作一滴元阳真精。
就在牧风整个被强行摄入玄牝门后。
如岩浆般的血涌止歇，化作隔膜封住玄牝之门。
门内两边都是逐渐合拢的血肉壁垒，带着点状突起与褶皱。
“好厉害的神通！”
牧风这下彻底从痴愚中恢复过来。
鼓动浑身修为抵抗正在收缩的血红隔膜。
隔膜上密布血管韧性十足，连血荆棘都无法刺出半点痕迹。
“这就是程娇然提过的母上？”
牧风感到压抑的窒息袭来，自身修为也在迅速被一条条从隔膜里蔓延的毛细血管抽走。
“死了？这就结束了？”
众修士震撼的看着天空上的契约使者。
“我，就是太阳！”
牧风嘴唇蠕动，默然低吼，不过说出的语言却是外界没人能听到中文。
‘轰隆！’
只见稳若泰山，正缓缓升空消散的紫宫忽然整个震动起来。
‘嘣——————！’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起，玄牝之门开始自下而上寸寸炸裂，包裹牧风的隔膜破碎。
契约使整个千丈身躯止不住颤抖。
若它有嘴巴，此刻定会发出惨叫。
只见无尽血肉碎块洒落石螺城，泼天血雨洒落，几乎将小半个城市染成血色...
程娇然被这一幕吓住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清月美目尽是震撼，根本想不到御生宗引以为傲的契约使居然也会被灭杀！
不朽道人眯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昏花的老眼里同样闪过精芒。
程娇然内心仿佛某种枷锁被解开，契约链接在这一刻断裂。
契约使再也无法契约她与牧风之间。
爆碎成漫天血肉的玄牝之门中，坠落下一道血色身影。
浑身荆棘无力的垂落，噗通一声砸在院落正中。
好在落地时大部分力道都被灵甲散去。
落地后灵甲也破碎消散...
失重感让他仿佛撞破身下镜面，整个跌入无尽黑暗的深渊。
镜面之上是模糊的诸天万象，斑斓扭曲的色彩充斥满这片寰宇。
不可说、不可言、不可直视，不可描述的存在们。
纷纷屹立诸天之上的仙道尽头，俯瞰这片渺小沙盘世界。
其中的某个‘祂’，投下一抹注视的目光。
无尽痴愚便令牧风下坠的身形不断扭曲变形，一秒扭曲了成千上万次。
最终，扭曲渐渐停止，一只布满神秘符号的眼球在他眉心正中的洞天中撑开，又渐渐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