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东方向，石螺城外。
牧风手持追踪符，听着上面发出的声音。
在之前洗劫石螺城时，他就已经吞吃了些不少灵食。
修为虽然恢复到了洞天初期，但胃口依旧没见得消减下去。
似乎是他新修出的玉米粒洞天在搞鬼。
它的胃口比饕餮还饕餮，牧风甚至怀疑劫来的那么多灵食够不够吃都是问题。
修为爆发下，牧风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达到洞天修为，速度和耐力也都已经可以媲美全力奔走的车马，一跃便是三丈距离。
一口气追出四百里地，牧风只感觉有些疲惫。
“前方三十里...”
追踪符上的嘴巴不断报点，他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当赶到之时，就听嘶吼声与打斗声在远处传来。
树木被撞断的声音响彻四周。
一尊红粉庞大肉山，身前浮现出三大血肉洞天迅速旋转。
身上无数触手器官化作尖锥刺出。
“众生生，众生灭，我跪母上前，请降大黑天！”
一圈圈女子快速的呢喃声回荡四周。
肉身灵甲破碎大半，闪烁点点碎裂血光。
就见程娇然似在与人斗法，本尊真形布满割裂伤，飙血如注。
身上触手被斩落不少，疼得她体魄止不住抽搐。
“御生宗，弱得不堪一击！”
沉闷的声音响起，就见触手所化巨斧不断斩击，红光闪耀。
牧风定眼看去，与程娇然斗法的修士身高体魄与其不相上下。
本尊脑袋也是条紫色的巨大尖触。
晃晃悠悠间，就见他头顶身前身后，居然都绑着篆刻满古怪纹路的女尸。
看起来像是某种装饰，又或是对敌的法器。
此修没有眼脸鼻孔，眼睛位置由两道漆黑扭曲的裂缝替代。
嘴巴布满旋涡状獠牙，身边漂浮五大血肉洞天，不断运转下，提供庞大真力加持。
就见其双臂所化紫红巨斧一扫，筋肉虬岖的双脚猛踏地面。
溅起一片尘埃的同时越上七丈之高。
冲前方正在施法的程娇然来了一记力劈华山！
这家伙的护体灵甲一点都没有损伤。
反倒是程娇然正跪地祈祷，三轮血肉洞天运转到极致。
抽空她浑身法力，在她身上演化出一只浑身长满狰狞口器的巨兽虚影。
“吼————！”
十多丈高的黑色巨兽伏趴在地，背部长满疮包与恐怖触须。
“黑山蛮兽，别以为你们御生宗和黑山蛮族勾搭上就能有恃无恐。”
“我倒要看看，我这双斧子能否劈死它！”
跃上半空的五洞天修士怒吼。
牧风神色惊讶，洞天之间的战斗果真精彩。
黑山蛮兽皮肤上闪烁起千丝万缕血色毫光，凝聚化作黑红护盾。
与此同时，刺耳的吼声震得半空挑劈下来的洞天修士速度一滞。
蛮兽踏击地面，远处的牧风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晕眩感。
在场三人纷纷眼前一花，就见程娇然洞天中飘出传送符。
符箓之上的眼睛正要看向她的本尊真形。
在她附近不远处观望的牧风见状果断出手，血荆棘刺出。
将那符箓睁开的眼睛刺瞎，传送符被血荆棘瞬间搅碎。
程娇然大恐，本尊之上的眼睛回望而来。
“喝啊！”
双斧带着磅礴威势斩下，劈在黑山蛮兽幻影的黑红护盾上。
喀咔几声，护盾粉碎蔓延，巨斧径直劈中蛮兽头颅。
又是一声不甘的嘶吼传出，蛮兽幻影被巨力击碎。
借着被召唤来的蛮兽死亡的瞬间，程娇然惊惧闪身退避。
躲过了致命一击。
“砰！”
巨斧落地砸出大坑，掀起大片冲击，卷动飞沙走石。
“不过如此！”
五洞天修士声音讥讽的冷笑出声。
“主人...主人救我！”
程娇然见牧风出手阻止自己逃走，便明白了什么。
自己坑了对方那么多上品灵食，这家伙怎么可能放任她离开。
“嗯？”
对面的洞天修士疑惑，就见这御生宗女修挪动身躯。
翻滚到一片不起眼的丛林前，不断叩拜。
“灵食呢，拿来！”
牧风冷淡开口伸手，只见程娇然本尊浑身伤痕累累，发出苦涩哀求：“看在你我半年露水缘份，我还你灵食，你要帮我！”
“帮你？你脑子有包啊，让我开一洞天的去打五洞天？灵食拿来，少墨迹，否则我嫩死你！”
牧风顿感无语，对面的修士显然是有真本事加身。
“如果我以母上名义发誓，我的灵食已经被全部抢走了呢？”
程娇然面对拦路抢劫的强敌，显然根本就是挨宰的份。
小六飞进对方三轮血肉洞天巡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程娇的五方袋。
“尊主，她说的是真的，身上啥也没得。”
“早说啊，我弄死他！”
牧风体内单一玉米粒大小的洞天渐渐浮现在本尊额间位置。
“哪来的废物，才开一洞天，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还不跪下受死。”
五洞天修士厉啸抖手，挥出一道紫红斧浪劈斩向牧风。
“呀！你很嚣张啊！”
牧风眉毛一挑，眉心洞天阵阵刺痛，反将他法力抽走九成！
洞天内，一只布满符号的诡异眼睛缓缓睁开小半边眼皮。
荡漾的白芒如清波涟漪，无尽恐怖痴愚气息夹杂其中爆发开来。
白芒荡碎劈来的斧光，蔓延过那洞天修士身边...
只见其属于眼睛的两条裂缝上，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混沌。
身边的程娇然同样如此，被蒙昧心智变得呆若木鸡，唯独小六不受影响。
“这特么是我的洞天？”
牧风激活洞天，只想调用其存储的庞大法力。
却不料反被其抽走，化作一只诡异眼球主动应敌。
不过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强大。
“原来我失了智的原因，是它干的？！”
牧风看不到眉心睁开的符文之眼，却能感受到洞天枯竭的气息。
仅睁开三分之一就抽干他九成法力，外加洞天存储的全部额外法力。
面对缓缓停转合拢且闭上眼的玉米粒小洞天。
一下子，他有种用镭射炮打穿了一只蚊子的错觉。
“好厉害的洞天神通！难道这就是正宗的痴愚法目？”
牧风也震惊了下，随后取出灵食嚼碎恢复法力。
身子一跃凑近那五洞天修士身边。
观察着这个陷入痴愚的大高个子。
“善！”
忽的，这五洞天修士恢复双臂原本模样，摊开双手仰望天空。
神色无比虔诚的跪坐下来，口中念诵善字。
牧风饶有兴致围绕他转了转。
“你叫什么名字？”
“善！”
“把你抢来的东西交出来。”
“善！”
对方居然真就乖乖取下人皮锦囊端在牧风面前。
“你自裁吧。”
“善！”
牧风淡淡开口，就见这五洞天修士木然站了起来。
双手暴力扭动自身触手头颅，‘喀咔’一声断成两截，身子摇晃扑倒在地！
身后悬浮的五轮洞天也失去掌控。
渐渐破碎成扭曲腐败的血肉，生命之火迅速黯灭...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因为一句话死了？
连牧风也没想到，这厮会这么听话，说自裁就自裁。
被痴愚附身蒙蔽的人，都会变成这样么？
牧风不由思考，那这痴愚法目也未免太强大了。
但代价也同样巨大到让他痛心疾首的程度。
他以为自己靠一张伪仙符赚来的灵食，就能维持修炼几年几十年。
没想到，一年都没有呢，刚开洞天，多少灵食都不够耗啊。
“唉，强大的力量总伴随着无限恐怖的代价。”
中文说多了会疯狂，会死亡，现在痴愚法目也是如此。
动用一次，两百上品灵食都填不满这窟窿！
这已经不是打炮打蚊子了，是大炮打微生物啊！
牧风感觉自己亏得裤衩都不剩了。
原本法目可以对付更强的敌人，比如混元，更可能对付到先天修士的层面上去。
对付这洞天中期五洞天修士，不是亏麻了是什么。
打开被五洞天修士抢来的战利品检查了下，其中就有程娇然的锦囊。
里面还剩足足一百八的上品灵食，这咸鱼跟他体质不同，压根不敢吃多。
牧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抓出一大把就往里塞去。
体内沉寂的玉米粒洞天立即活跃起来。
将上品灵食的力量统统摄走，填补亏空。
“尊主...您怎么变得这么能吃了呀！”
小六呆了呆，环抱的玉如意都差点掉在地上。
三十、五十、一百、一百五十、一百八十！
牧风越吃越是心惊，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洞天？
整整齐齐一百八上品灵食，勉强让得洞天恢复运转。
反馈回法力，缓解了他身体的枯竭。
不多时，牧风走到依旧蒙昧痴愚的程娇然身边。
意念微动勾连体内洞天，将笼罩程娇然双目的混沌气收回。
“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愣了片刻，她茫然的看向周围，一点也没有映像了。
就见一现代着装模样的青年正朝她邪魅一笑：“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