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秋曼激动抹眼泪站起身准备小跑出去的时候,被到来的叶美香按住了肩膀。
只见她微微一笑:“傻姑娘,我可不许你做傻事,他刚刚苏醒,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可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牧风轻哼一声,撇了对方一眼:“我是疯了,但却也不至于不认识自己的妻子。”
“抱歉,我只有保管钥匙的资格,可没有打开锁的资格哦,你也不用急于那两分钟时间,胡医生稍后就到。”
“等评估了你的精神状态,还需至少两到三天时间才能做出决定。”
叶美香神情悠然的走了进来,看起来她应对这种事已经熟门熟路了。
“你说的是没错,反正你又不是我妻子,保不准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他在幻听中听到的那些对话都是来自现实世界真实发生的,也就是说叶美香与林秋曼间有着矛盾,但二人在牧风面前表现的却是很正常。
“既然你不是来送钥匙,那你来干什么?来凑热闹吗?”
“我夫妻二人团聚,现在是私人时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给我离开,通知一下胡炜,让他晚点过来,我现在没心情聊天。”
牧风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悦,没等对方开口便抢先作答,叶美香什么也没说。
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让出私人空间给对方,林秋曼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处处被这个女人打压?我看你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你可是我老婆,我怎会让你受委屈。”
这次回来不知隔了多长时间,想问的问题还在后面。
现在看到自己妻子居然过得如此窘迫,他未免有些自责。
“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这个工作,那就不能再抱怨什么。”
“叶小姐没有打压过我,她人很好,处处都照顾着我。”
林秋曼还在为对方说话,可牧风在幻听里都把那些讥讽听得明明白白。
叶美香确实有过打压嫌疑,毕竟他自己知道的对方的病娇性格和强占有欲。
哪怕自己已婚,自己老婆来到了精神病院,甘愿当一个护工,只要跟他扯上了关系,那就是对方合理的打压对象。
“和我在一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过得越来越辛苦,把自己变成另一个精神病人。”
“我还听说你的父母给你安排了新的相亲对象,对方和你门当户对。”
“你为什么要用自杀来威胁自己的父母呢?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啊…”
牧风叹了口气,林秋曼和之前的样子转变得实在太大了。
“这是我选的道路,我宁愿一条路走到黑,你知道我的性格,你是最了解我的,哪怕你现在已经…!”
疯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林秋曼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声。
“你真傻。”
牧风笑的笑,对方看着他同样也笑了起来。
两人的私人时间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胡炜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牧先生,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私人时间,现在感觉如何?”
经过一番开导后,林秋曼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连忙转身去开门把对方迎接了进来。
一同进入的还有叶美香,她的眼神淡然没有丝毫情绪挂在面上,仿佛公事公办的样子。
“原本现在不是适合访谈时间,现在深夜时分,病人都睡觉了,我也只敢占用你半个小时来和你交谈一下。”
胡炜顺势坐到了他身侧,在旁则是林秋曼和叶美香。
熟练的拿出怀中笔记本和钢笔,胡炜便开始向他询问起这段时间以来他在修仙界发生的事情。
牧风随便挑了些片段,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零散讲述给对方,胡炜听完大受启发。
临走前合上笔记本,看向牧风:“显然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还得益于这一年里,你的妻子一直在照顾着你,帮助叶小姐分担了不少压力。”
“虽然你苏醒时间有点漫长,但证明你的精神状态恢复得还不错。”
“保险起见,我可以允许你打开病床枷锁,不过你还是得佩戴好手铐和脚镣,防止你伤人之后,再次逃出我院。”
面对这些陈述,牧风点了点头没有反对,这是正常举动,若不做些措施,他就算发起病来也不知自己干过什么。
胡炜离开了,一同离去的还有叶美香,在离开前,她用钥匙打开牧风的束缚,随后又为他加上一层手铐和脚镣。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牧风和林秋曼二人的独处时间,监控之下,二人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
“在精神病院真是和坐牢一样啊。”
戴着手铐的牧风总算是可以起身活动,他站在林秋曼的面前手铐咔咔作响。
他的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作为妻子,林秋曼还是没有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心在自己身边。
起码她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就足够了,奢求太多往往并不会得到回应,只有最简单的愿望才最容易满足。
为这一切放弃太多,放弃父母的期许,放弃女儿的前程,作为一个母亲这是不合格的。
作为一个妻子,却做到太多人都做不到的不离不弃,作为一个女儿,就比较偏执了。
“现在时间太晚,淑儿应该也早就睡了吧?”
牧风刚想抽回手,林秋曼便忽然把他的手拉住,重新按在自己脸上,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们的女儿过得很好。”
不等他再次撤回手,对方便俯身一钻,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感受着胴体的余温和胸膛的柔软,一股属于成熟女人身上的香气蔓延在他的鼻尖。
牧风低头在对方的额头啄了一下,随后带着三分责备的语气开口:“你不应该把女儿放到普通的学校里去,她在贵族学校过得好好的。”
林秋曼抱紧了他的身体,生怕松手后他就又会回到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去。
抬起头以自己双眸直视面前的男人,二人四目相对,林秋曼侧开目光,显然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有些心虚。
牧风转正了她的脸,面向自己。
“是钱的问题吗?贵族学校要花的钱实在太多,而你又选择这条不归路,注定女儿会跟着你一路走下去。”
“不用愧疚,我亲爱的妻子,你已经尽力了。”
在责备过后的温柔安慰,让林秋曼内心更添三分伤感,贵族学校需要的费用根本是她做一个精神病院护工能担负得起的。
除非她在很久前就选择另一条路,抛弃牧风,开始新生活,加入门当户对的家庭,让女儿足以在贵族学校成长出世。
“老公…”
林秋曼再度声泪俱下,牧风帮她擦干眼泪,重新坐到床头边缘。
“好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
“我打算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牧风突然之间话锋一转,便向林秋曼询问起关于在劫界中发生的事来,可得到的结果是令他匪夷所思。
“你说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和我相遇?”
究竟是什么梦能够维持八年时间如一瞬呢?这说不通吧。
“对,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梦到我进入一个很特别的世界,那里有着古代人,还有现代人混居…”
接下来的事情便与劫界中一件件事慢慢对上了。
这有些不符合逻辑,但牧风在最初时候也认为现实是虚假,修仙界才是真实。
到最后慢慢变得愈发分不清,也就干脆不去管哪边是真哪边是假了。
林秋曼用一个夜晚的时间陪他走过八年中的劫界岁月,这八年里,虽然女儿是来自于那个世界,是牧风意识分化出来的。
但和自己亲女儿淑儿似乎没什么区别,且名字也都一模一样,除了长相略微显得有些狰狞。
“这么说,我真的进入到了你的那个世界里?”
林秋曼好奇的眨了眨眼,等待着牧风的回应。
“淑儿不是告诉过你吗?那是个虚假的世界,我在那个世界的一个朋友,他在渡劫,所以管那个世界叫做劫界。”
虽然在劫界中牧风也向她解释过一切,但现实生活中听他再解释一遍,这才悄悄叹了口气。
她还是没能真正进入牧风所在的那个世界,不免有些失落。
“现在我回来了,作为一个精神病人,我不能离开这里,处处受限。”
“而且我也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了,你会用手机的话,不妨现在就帮我查查一件事吧。”
说着他便将那本封皮为现代的书籍轮廓描述了一遍,轮廓的描述过于笼统。
重要的还是生产日期,起码这些数字比较真实,能够在某个时期查到是否有这本书。
林秋曼拿出自套粉色小兔皮套的手机开始上网搜索,可查了半个小时,秀眉微蹙,什么结果都没有。
“这本书应该是国外产的,你等我翻个墙!”
牧风盯着手机上呈现的混乱扭曲文字,和自己妻子几乎是脸对着脸,一股股香气不自觉的钻入他鼻翼之中。
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林秋曼翻找了一圈国外网络,在一个颇为古老的搜索引擎找到了只言片语。
“真的有这本书唉,只是现在收藏在国外某个博物馆的展馆里,而且是旧时代极为珍贵的书籍,在一百多年前的西方世界,在女巫盛行的时代,大部分关于这本书的复制品全都被烧毁了。”
“现今存世唯一一本一百多年前的画作,有两个名字,第一叫做科斯罗斯恐怖游记,第二个名叫天外世界。”
“非常遗憾,外国对于版权保护看的十分重要,书里面的内容不让公开展览,也不让在网络上流传,只有去到展馆门口和工作人员签订保密条约才能观看。”
听着自己妻子向自己讲述着关于这本书的一切,牧风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天外世界?会是古代遗迹中出土的书籍吗?如果真是的话,那未免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