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窦建德本来在贝州也是大家族,家中有些家业。但因为两位先人去世,他自己又粗心大意的不努力工作,所以家道中落,也就勉强过个富足的普通生活。
哪知道去年他的妻子不幸去世,在秋天他去河间探亲的时候,隋炀帝派去的朝廷官员突然来到贝州,要在民间选拔绣女,整个州城的大小官员和村民都被要求上报,并且按上中下三等分类。
这窦建德的女儿线娘,年仅十三岁,美丽聪慧,又自幼喜欢阅读兵书,还会在闺房中舞剑,窦建德一直视她如掌上明珠,也因为女儿年纪尚小还没有许配人家。哪知道当地官员不但把她报了上去,还要将她报为一等。
窦线娘很有主意,当她得知消息后,立刻变卖了一部分家产,花费了一、二百两想找人帮忙免除自己的选拔。但是那些州官和太监哪里会看上这点小钱,自然是坚决不同意。
窦线娘实在没有了办法,只能一狠心把全部家产都变卖,聚集了一批绿林好汉,准备与州官对抗。还好线娘的婶婶和唐哥们及时阻止了她,窦建德得到了消息也赶紧赶了回去,才避免了更大的祸事。
最终还是窦建德散尽了家财,花费了千金才得以免除线娘的这一次选拔。他想想都后怕,担心之后还会有再一次的选秀,怕逃不过。只能将女儿和寡居的嫂嫂都送往介休,暂时寄住在亲戚家。然后又在路上遇到了齐、李两位绿林好汉,大家互相欣赏,所以准备一起行动,在这乱世中谋得一线生机。
听到这里,单雄信的眼神里流露出对窦建德的认可和对乱世的不满,他看着窦、齐、李三位好汉,笑着提议道:“几位兄弟,叔宝现在已经不在家中了,你们过去也没人接待你们了。依我看来,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各位去我的庄上放松几天,我们几个兄弟开怀畅饮,好好聊一聊。各位觉得怎么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不待诸位的回复,他又转身,目光扫过伯当和玄邃,微笑着说:“我本来是想让二位先回去了,但现在正好遇到了这三位兄弟,不如二位还是一起去二贤庄,留下来陪几位兄弟一起,在我庄上待几天如何?”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亲切和热情。
王伯当和李玄邃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拒绝的神情。齐国远见状,爽朗地笑着说:“就是要这样,如此就太好了!就是要大家都一起去才有意思。单二哥,我们也正好认认门,以后好常来找你玩。”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豪爽和期待。
李如珪微微一笑,随即提议道:“那我们大家就不要再喝酒了,就赶紧吃饭吧,吃了饭好赶路。”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果断和迫不及待。
众人用过饭后,单雄信便叫人去结账,连齐国远他们先吃的酒钱也一起结算了。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离开酒店,翻身上马,挥鞭策马疾驰。马蹄声在静谧的午后回荡,还没有走多远,他们在道路旁的一块巨石旁发现了一位老者。他蜷缩成一团,似乎在打盹,身旁随意丢弃着一个破旧的包袱。
窦建德的目光突然凝固,他认出了那位老者的身影,正是他的老仆窦成。他急忙翻身下马,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确认无疑后,心中涌起一阵惊愕。他急切地呼唤:“窦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睡意朦胧中透出一丝清明,当他看清眼前之人,顿时精神一震,慌忙擦拭眼睛,激动地回答:“老爷,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您了。大爷啊!您不知道,您才刚出门,贝州那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州里选的女子朝廷不满意,官吏们又要开始重新搜查,还要再选秀。窦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出事,就让老仆连夜出发,通知大爷您快点回去。”
听了二人的对话,五个人纷纷从马背上下来,站在道路的一旁。窦建德紧紧握住单雄信的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急切,却也带着一丝感激。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诚恳,几分急切:“承蒙单兄错爱,不弃交往。窦某本当陪诸位兄弟去府上一拜得,奈何现在兄弟我听了这个消息,已经方寸大乱了,就只想赶紧回去看看小女那边的情况,我要赶紧告辞了。待我安排好家中之事,一定择日再登堂奉候。”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家中女儿的担忧,那种父爱的深沉和急切想要保护子女的心情溢于言表。他知道,此刻的他,无法安心地继续前行,必须尽快回到家中,确保女儿的安全。
李玄送站在一旁,看着窦建德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和不舍。他们刚刚相识,却又即将分别,这种突如其来的离别,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轻声说道:“刚刚认识窦兄弟,现在就又要谈分别,真是太可惜了,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单雄信的眼神中闪烁着理解与坚定,他紧紧地握着窦建德的手,语气中透露出对兄弟的深情与对局势的洞察:“窦兄要去办正事,弟弟我怎敢强留您呢?但小弟我有一句话,还请窦兄一定斟酌!”
“现在的隋朝虽是天子荒淫,佞臣残刻,但是各地的藩王都还没有动作,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能忍就忍,能躲就躲的。如果窦兄短期内需要避祸,没有地方安顿家眷,不妨带着令爱到敝庄与我小女一同玩耍,最起码安全我是一定可以保障!”
“这样哪怕窦兄有事不在她们身边,最起码少了后顾之忧。”
他的话语中,既有关心、又有建议,还有对未来的担忧。希望窦建德能够权衡轻重,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同时也不要冲动行事。
齐国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却又充满了对单雄信的敬佩:“窦兄,单二哥说的有理!他那里不要说几个赃狗,就是隋朝皇帝亲自到们,单二哥也未必就怕了他。安全的很呢!”
王伯当则显得更为严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窦建德的关切与对当前局势的深思熟虑:“窦大哥,单兄之言,肺腑之论,兄台还是赶紧回介休去早做安排吧。”
单雄信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决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向伯当和玄邃说道:“二位,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几人八拜之交,情同骨肉。我想了想,还是请两位兄台能否绕道陪窦兄过一下介休。两位兄台才思敏捷,远胜于单某这种粗人,请务必帮着窦兄张罗处理一下这件事如何?这样兄弟我才能放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兄弟的信任和期待。
随即,他转向自己的手下,沉声吩咐道:“你,速去把剩下的盘缠取一封来。”
手下人急忙从腰间取出银两,恭敬地递给雄信。单雄信接了过来,从众人中挑选出一个精明能干的家仆,交代给他五十两银子,严肃地说:“把这些银子收好,是你此行的盘缠。你与三位爷一起到介休后,另寻住处,切不可住在窦大爷的府宅惹麻烦。你这一趟的主要责任就是帮我跟踪窦小姐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变故,你记得一定要立即快马加鞭的回来报告我。”
家人肃然应诺。窦建德听了他的安排,对单雄信投去感激的一瞥,国远、如珪也向他道谢,然后与伯当、玄邃一同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他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逐渐远去,留下的是深深的兄弟情谊,和对未知的未来的深深忧虑。他们的义气,坚定如山,不畏世俗的指责,只为了一份深厚的情感,一份对兄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