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罢,太玄宗众人走到白山武馆大门外时,正好迎面碰见长白派诸人。
孙执事和卢长老谈笑着走进大门,但他们身后众弟子却泾渭分明,都朝对方投去不善的目光。
“东方小儿,今晚可有胆子去镇外五里亭干一场?”
方子明瞥了一眼东方石门,挑衅道。
“呵呵,怕你不成,不去的是孙子!”
东方石门毫不示弱。
“东方!”
“不可!”
钟德三和许红齐声制止。
朝东方石门摇摇头,方子明大笑着走进武馆大门。
“东方,他在故意激怒你,可千万不可犯傻!”
见东方石门一脸愤怒,许红连忙开口劝道。
“我有那么笨吗?”
东方石门翻个白眼。
还是在上午比斗的那座练功场,太玄和长白两方人马到齐后,白山武馆馆主成大超宣布下午比斗正式开始。
第一场刘远洲抽中的是黑签,他选的对手是持剑的方羽。
面对方羽的一手快剑刘远洲从容应对。他不再追救快速打倒对手,而是刻意磨炼武艺,提、拿、拂、戳,十八散手各种招式精妙使出,与方羽斗个旗鼓相当。
二十余招过后,刘远洲已摸清方羽招式,低头避过横削来的一剑,拳头灵蛇般钻出,正击中方羽胸口。
方羽手中木剑掉落在地上,整个人无声仰面倒地。
三道身影同时飞入场中。
孙执事立在刘远洲前面,一脸戒备。
卢长老和成大超则俯身查看方羽伤势。
好在方羽并无大碍,不一会儿便自己爬了起来。
卢长老朝刘远洲深深看了一眼,带着方羽走下场去。
成大超宣布刘远洲获胜,场外太玄宗众弟子齐声欢呼起来。
下午两场比斗太玄宗分别是三负三胜平一局、四胜二负胜一局,这样第一天四场比斗太玄宗以二负一平一胜收场。
下午结果相比上午情况好转很多,太玄宗诸弟子总算找回自信,欢笑着走回客栈。
反观长白派诸弟子却个个神色阴郁。一是有两人受了不轻的内伤,方羽和另外一名桩功二十二节弟子,且都是被刘远洲打伤。
众人都觉得照此情境发展下去,他们获胜机会渺茫。尤其在桩功二十节之上,无人打得过刘远洲。
白萌跟他师父把太玄宗众人送出大门外,返回院内,便有长白派弟子过来说,卢长老请成大超去后院议事。
师徒二人走进后院,白萌却被两名长白派弟子拦住。
“卢长老点名只许成馆入内,白兄在外面等着便是。”
白萌听了,怒不可歇。这里可是可白山武馆,他的地盘,反而被挡在门外?
他正要理论,成大超呵呵笑道:“小萌,在这里等着为师。”
说完对两名执守弟子笑笑,走进院内。
白萌压下怒火,目送成大超走进一间静室,反手关上房门。而后转过身去,冷着脸等候师父出来。
那两名执守弟子更是不搭理白萌,立在门两侧若两尊门神。
白萌内心无比羞愤。他早听闻派内核心门人对他们这些外围势力多有歧视,行事霸道。今日一见,尤有甚之。
好在成大超在静室没呆多久便走了出来,只是他脸色却不大好,眉头紧锁。
“师父,怎么啦?”
离开后院,白萌忍不住问道。
成大超看了自家弟子一眼,突然摇头一阵苦笑。
“没什么事,去找你巴鲁师弟来,有事跟你们说。”
白萌点点头,转身去找巴鲁。他来到练功场,见七八名武馆弟子正在练拳,却不见巴鲁。
“巴鲁呢?”
白萌问道。
“他和林师兄王师弟他们被长白派的人叫去了,好像是去照看那两名受伤的弟子。”
其中一人答道。
白萌点点头,叫他们继续练拳,转身来到前院客房区,果然看到巴鲁等三名武馆弟正站在院内。
“怎么回事?”
白萌走过去,眉头皱起。
“医师正在房内给他们疗伤,我们仨在这里听候吩咐。”
一脸机灵的王师弟快速答道。
“巴鲁,跟我走,师父叫我们过去。”
白萌对巴鲁说完,又对林王二人道:“林师弟,弟王师弟你们,你们……”他本待说叫们做好照顾伤员的工作,但这违心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叹口气,转身便走。
“师兄这是怎么了?”
巴鲁一脸疑惑地看向林王二人,见他们亦一脸不知所云。眼见白萌已走远,赶紧拔腿去追。
“师兄等等我。”
师兄弟二人来到左跨院一间厅房,见师父成大超正负手立于窗前。窗外是一片池塘,只是池面早结了冰,冰面插着几株残败荷枝。
成大超和家眷和却不住在武馆内,这里是他日常办公休息之所。
“师父。”
二人走进厅房,齐声喊道。
“来了,过来坐下说话。”
成大超招呼两名弟子在窗前方桌前坐下。
成大超喊来武馆帮佣送来一壶热腾腾的奶茶。师徒三人边喝茶边聊些闲话。
白萌怒斥长白派弟子种种霸道行径。成大超叹口气,叫他最近几日忍耐些。
又说起今日两派弟子比斗种种,成大超给两名弟子详细点评了每一场比斗,分析个中得失。白萌和巴鲁听了大有收获。
“大派弟子就是不一样,同样桩功境界,真打起来,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他们一个。”
巴鲁感叹道,语气中不无十分羡慕。
白萌却冷哼一声:“现在他们是比我们厉害,但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他们这些所谓大派弟子。”
成大超呵呵笑道:“小萌有志气,巴鲁也不必自卑,你们的功夫是不差他们的,缺少的是实战经验。”
“我说的实战经验可不是你们师兄弟之间的切磋打斗,而是真正的战斗,甚至是生死之战。”
“今日比斗出采的,如那太玄宗的刘远洲,长白派的方羽,都是实战经验丰富之辈。尤其是那刘远洲,依我看定是经过生死搏杀的,你们要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白萌和巴鲁连连点头。
“师父,我打算今晚请刘远洲他们吃个饭,向他们请教一些关内的事情,卢长老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白萌说完,看向自家师父。怎么说他们白山武馆也属于长白派一边,贸然去和对头一边的人亲近,恐不妥。
成大超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弟子之间走动倒无关大雅,再说你明后年也要去关内游历了,多个太玄宗的朋友总是好的,师父支持你。”
“大好了!”
白萌大喜。
“师兄带上我。”
巴鲁在一旁连忙说道。
“少了你可不成,我还指望你把他们喝趴下呢。”
白萌笑道。
“那是,叫中原人见识见识咱西凉第一酒神的威名。”
巴鲁得意道。
“好了,别扯远了,小萌,这里是七八两银子,先拿去用。”
成大超从怀里取出两锭小银元宝并几颗碎银递给白萌。
白萌父母是附近普通牧民,家境十分贫寒。他收为亲传弟子后对其视若己出,时常给予接济。
是以,白萌与成大超名为师徒,情比父子。当下他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还顺手给巴鲁分了两颗碎银。
巴鲁乐不可支。
刘远洲回到客栈,便被叫到马纪房间内。
见孙执事、许红和几名猎狼团的武师都在,他赶紧一一打招呼问好。
“远洲,今日表现很好。”
马纪笑着对刘远洲说道。
在场诸人也都对他露出赞许之色。
这反倒令刘远洲颇为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他今日战斗甚至没用全力,几场都胜的轻松,是以并未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众人都大笑起来。
从今日四场比斗结果来,刘远洲在二十节之上几乎无敌,常威与江春贵、刘必武表现也不俗,他们对剩下几天的比斗都是非常乐观的,都认为取胜问题不大。是以房内气氛很是轻松。
马纪摆摆手,对刘远洲说道:“虽然你的实力有目共睹,但还是不能骄傲,更不可大意,认真打好每一场比斗。”
对年轻人,还是要适时敲打一下的,免得得意忘形。
刘远洲赶紧说道:“马老放心,我决不会骄傲忘形的。”
马纪点点头,正色道:“找你来,主要是要提醒你,这几日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独自到镇外去,我们担心长白派会使出什么盘外招,对你不利。”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知道。
但他内心却有些不以为意。长白派怎么说也是与太玄宗齐名的名门大派,会对他这样一个连武师都不是的执役弟子使出阴私手段?他是不信的。
打发刘远洲出去,马纪想了想,又道:“东方,这几日辛苦你暗中看护好刘远洲。”
从马纪房内出来,刘远洲正好撞见高飞和刘必武走了过来。显然,他俩也被马纪点名约谈的。
“远洲,马老说什么没有?”
刘必武拉住刘远洲衣袖,神色有些忐忑。他和高飞今日四场比斗没赢一场,可谓糟糕之极,他想着被叫去肯定不是什儿好事。
看了高飞一眼,见他也一脸阴郁,神情慌张,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呵呵,安心了,马老他们心情很好,叫你们去肯定不是坏事。”
刘远洲拍拍刘必武肩膀,“快进去吧。”
看着二人战战兢兢推门进去,刘远洲不觉有些好笑起来。
回到住宿房间,一股浓烈药味扑鼻而来。
江春贵半卧于床上,方奇锋正端着一碗汤药伺候他服用。他今日受了内伤,虽不打紧,但为保险起见,医师还是给配了些汤药调养。
“江师兄,好些了吗?”
刘远洲坐在床沿,沿关切问道。
“请你们不要把我当个伤员,我一点事没有。”
江春贵笑道,说着要坐起来。
方奇峰抬掌在他脑袋轻拍一下,“赶紧把药喝了!”
“刘远洲,外面有人找你。”
这时门外有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