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你想清楚了吗?”安室透胸口起伏着,明明很清楚后果,明明不清楚前路:“你可能会后悔的。”
安室透很清楚,他身为普通人究竟和白芷有什么不同。
可是没办法的,她就是最炽热的火焰,轻轻一动,火舌便燃尽了封印的符咒,他溃不成军,他只能投降。
“想?想什么想?”白芷捏着安室透的肩膀,恶狠狠的龇牙:“那就让我后悔看看,我倒要看看我这一生第一件让我后悔的事究竟是什么!”
“零,你呢,你想好了吗?”
“你回应了我,就没有退路了……唔!”
回应她的炽热缠绵的吻。
双唇纠缠,紫灰色的眸子炽热茫然,金色的瞳孔迷离肆意,情动之时唯有炙热的呼吸交错,好似融为一体。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没有告白,没有回应,没有确认,没有怀疑。
心照不宣,不言自明。
月光下,安室透抱着白芷,恍然如梦,好像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把白芷留在了身边,以前感受到的天堑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
以前安室透总感觉白芷离他好远好远,可是现在却有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好近。
就在身边。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安室透抱着白芷,快步向藤桥的老宅奔去。
白芷抱着安室透的脖子眨眨眼,突然感觉有点牙痒痒。
明明刚才还难舍难分的亲她来着,那么隐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了什么禁忌之恋呢,结果现在安室透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皿▼#)不开心了!
生个气,让他猜!
“先去找藤桥由美咯。”白芷轻哼一声:“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需要你才允许你跟过来的。”
“嗯,好。”对于白芷的反话,安室透已经能熟练翻译了:“话说,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生日?”白芷愣了愣,思索了许久才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记得了诶。”
安室透:“那以后今天就是我们的生日了。”
他说,我们。
所以,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的新生。
“生日快乐,阿芷。”
他说,生日快乐。
所以,以后就有人给她过生了。
“哼。”白芷耳垂有些发烫,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乖乖趴在安室透肩头,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也是……”
啊,好狡猾,这样她还怎么生气让他猜啊,根本升不起来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老宅之下。
藤桥家并不像其他真正的大家族那样有着豪华宽敞的岳麓,虽然也有着不小的地方和别墅,但是比起上一个见到的上田家,只能说是初具雏形。
“为什么会想插手藤桥家的事呢?”安室透带着白芷绕开监控,一边走一边问:“从藤桥熊本刚死的那一刻,你好像就没打算放过他。”
“怎么看出来的?”白芷反问,到这话显然是认同了安室透。
“你说藤桥熊本该死的时候,表情不对,而且你一开始其实兴致不高,不像对藤桥熊本的死感兴趣的样子。”安室透回忆起那天的景象:“可是你在和藤桥由美见过之后就改变主意了,为什么。”
白芷:“(゜ロ゜)?”
“(?皿?)那天你在啊!”白芷瞪大双眼。
安室透脚步趔趄了一下,突然有点心虚,他那不是担心白芷又乱和人做交易么,就偷偷跟着,然后一个电话给叫回来了。
结果刚刚太放松警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算了,看在你担心我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了,但是明天我要吃双份的冰沙。”白芷轻哼一声:“听说过一句话吗,当法律无法给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是福尔摩斯说过的吧?”安室透思索着。
“是啊,是我学委的偶像,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安室透和白芷终于来到了监控死角,安室透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后退两步,带着白芷踩着墙一跃攀上二楼的窗户。
暖黄色的灯光和低沉的小提琴声相辅相成,水晶灯下,藤桥由美站在晕倒的妇女面前缓缓拉奏着小提琴。
这下安室透也听出来了,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他特别喜欢法律,穿越前就说一定会成为能推动法律的顶尖人物,穿越后又主张皇帝大改律法。”白芷看着藤桥由美的背影,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但是实际上,法律是人性的底线,因此它无法完美。”
“藤桥熊本的父亲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刚见到藤桥熊本尸体的时候我其实挺惊讶的,他身上的罪孽特别重,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为了继承家业拐卖弟弟妹妹了。”
“和学委的哥哥一个鬼样子。”
安室透:“!?”
在安室透震惊的目光中,白芷敲了敲窗户。
琴声戛然而止,藤桥由美吃惊的转向身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大半夜的,似乎有两个不速之客来扒了她家的窗户。
“白芷小姐。”踌躇片刻,藤桥由美还是上前打开了窗户,顿时晚风灌入,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你现在只能跟我走了,今晚以后就没有藤桥家了。”白芷坐在窗台上,身边的安室透也爬了上来跳进房间,又将窗台上的白芷抱了下来。
“是吗,所以,是赤子?还是百合子?”藤桥由美显得很平静,她只是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语气平淡:“我觉得,赤子的可能性大一些。”
“一个双杀一个即将一杀,理论上来说区别不大,都是杀人。”白芷摊了摊手,面带无辜:“但是一血确实是藤桥赤子拿的。”
“……是吗?你说话的方式真奇怪。”藤桥由美眨眨眼,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我想选第二个选项。”
白芷:“什么?”
“你说,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什么都能做到,对吧。”藤桥由美定定的看着白芷,倏地笑了:“想想我好像除了生命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把生命给你,你让我的妹妹们好好活着,怎么样。”
白芷歪着头,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不知是在思考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牺牲,还是在思考这三个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们如果不管藤桥熊本和他前妻之间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呢。”白芷摸了摸下巴:“可是你们都想杀了藤桥熊本。”
事实上,也确实杀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