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压抑诡异无比,要不是命忌豪杰都见过世面,毫不怯场,早就像小年纪的土蛋一样尿裤裆了。
臭彪见那东方泽立于水面的一块木墩上,自己便轻轻调动忌命木诀看能否催动木墩,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至少努力过了。臭彪于是安慰自己道。
但那木墩却邪门了似的往臭彪所在的方位靠拢,仿佛要从回忆里漂洋过海来看他,臭彪其实也有所察觉,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承认。
轩聂使用罗坤机全凭对高科技的手感,却像使用平板一样如鱼得水,一个角度,多重方位。
要说如鱼得水还属甜粿的这副骷髅身,好似雌雄同体,人鬼合一。
而宇唯之所以放弃自己操纵罗坤机的选择,全在于他要使出忌命画诀,从各大角度捕捉有用的信息,在画出最后的影像之后,与罗坤机做对比。
宇唯也问了下忌命册如何看待,忌命册只直呼头痛。
“干匡一活,病龙即生!东方泽,快伸出你嘴来,老夫要“交税”啦。”
一个轻声细语,不阴不阳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一开始众人反应不过来,均被声音的邪魔给恶心到。
“东方泽要当尿壶阿?”
宇唯最先反应过来道,这声音他听过,而且不止一次,像是人妖,又说不上为什么,没有那么骚娘。
众人听到,一阵哄笑。
理激立即补刀道:“神啊,赐他无上的能量吧!”
笑声渐息,四下里蛙声都止住不少,仿佛求爱的程序走得差不多,该繁殖了。
“这人不是你们活门的吗?”
宇唯终于抛出这个问题。
“好像是,待我宰了他。”
许添说罢掌风呼呼,又上前“演戏”。
只在这时,一部夺目的手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从屏幕里伸出一只巨手,挡住了许添的进攻,高高在上道:“不许你对国师不敬!”
虽然许添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伤回忆里的敌人毫厘,但被宇唯的忌命物欺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招轰天石破火花四溢,惊险献上。
冯三爷和刺爷重拳出击,而宇唯跳到中央欲收服魔幻手机,刹那间火光冲天,尽管都安然无恙,但众豪杰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冯三爷和刺爷分别架住许添两肋,把他往鱼塘外扔去,又是安安稳稳的落地。
“傻孩子,这里面有隐情。”
刺爷轻声点拨道。
见魔幻手机跳脱于他的股掌之外,宇唯质问道:“你不好好待着,赶什么热闹?”
“别烦我,我有幸来瞻仰一下国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生无憾。”
以前魔幻手机的声音总是很刺耳,这次却十分温柔悦耳,像个纯良子民。
由于魔幻手机还没有通灵彻底,它的话除了宇唯在其他人听来都是繁杂的噪音。
“万物国国师?飞碟?”
看那鱼塘之上也只有飞碟这个忌命物,宇唯微一沉吟,好奇不已地问,芸庄好像也对这个国师推崇备至。
这个国师是好是坏呢?它一面叫芸庄助我,一面又与斗奇派为伍。
“没错,能够干预忌命界的也就非国师莫属,他才是真正的万物国国王。”
宇唯又瞥向鱼塘中央,那东方泽果真张开嘴巴,去接骷髅也即神秘人身上流出的液体,命忌豪杰哈哈大笑,合不拢嘴,就差在地上打滚。
那液体一柱擎天,几十秒过后,神秘人重重一抖,尿颤即收,顷刻间东方泽的手臂爆胀,好似神功已成,手指轻轻一挥,不远处的香蕉林便一阵轰鸣。
“好孩子,明日踢馆一战,必克忌命武诀。有我神功护体,非搅得忌命祖师那老头非死即伤不可。至于你父亲的仇,不久就可以报了。”
神秘人阴险歹毒道,这里面信息量巨大,来头不小,就连忌命祖师都扯上了,而且还有家仇,恐怕会是劲敌。
东方泽擦了擦嘴唇,像喝了琼浆玉露般享受道:“斗奇派谨遵干匡大人教诲,明日必不辱使命,杀他们个有来无回。”
豪杰越听越上头,都重复念叨着这些只言片语,想着明天取笑这个忍辱负重的“尿壶”,只是“干匡”这个名字不好记。
“破飞碟,你蛊惑父王,祸乱朝纲,为害万物,看我不灭了你!”
在离池塘不远处,一柄散发五颜六色光芒的冰檐棍闻风而来,速度接近光速。
这是宇唯第一次见到冰檐棍也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好像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你不好好保护雨薇,跑来这里做……”宇唯话还没说完,魔幻手机就挡在飞碟身前道:“臭冰檐,不许对国师无礼,不然我把你废了。”
两大忌命物的巅峰对决一触即发,这要是凌隆锤和狭刀宇唯早就拦下了,至于它们,一个冷漠,一个邪魔,宇唯还巴不得它们打起来呢。
快阻止冰檐棍使用回预相,它是要把在场所有人往火坑里推!忌命册忽然在宇唯脑海中警钟长鸣似的响起。
什么是回预相?
跟残预相一样的套路,只不过是在回忆中启动,目前你们的实力不具备跟神秘人如此硬干。一旦启动,只有打赢才能走出回忆,不然会一辈子困在这里面的。
怎么阻止?
忌命武诀!
宇唯望向鱼塘各处的兄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却不知此刻已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冰檐棍,你脑子短路了吗?飞碟哪里惹到你了?”
宇唯尝试着用言语缓和矛盾,但收效甚微,好在魔幻手机视死如归,竟能与巅峰时的冰檐棍匹敌。
“说什么迎娶聚剑瓶国体事大,对瓮鳖罐要格杀勿论,又说什么子贵母需死,一下子想谋杀我的母后和棍太子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它这个阴谋家比纳粹还恐怖。”
冰檐棍声音发颤着一一列举飞碟国师的罪状。
“这才几天,万物国就变成了可怕的人间地狱,百姓民不聊生,老弱残兵流落街头,亡国灭种的噩梦已经来到,但诸如流落民间的各种旁门左道,都无不拥戴这破飞碟,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冰檐棍悲愤交加,越说越上头,宇唯等人只是听听,空口无凭,但飞碟在鱼塘上的能耐却也是有目共睹。
魔幻手机立即反驳道:“你可别污蔑我们的国师,我们国师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神通广大,它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神!”
“这不是清君大乱斗是什么?”
冰檐棍仿佛看到一个时代的尾声,在一片坍塌的废墟里苟延残喘。
宇唯已拼命地原地翻跟斗,想赶在冰檐棍施术前阻止它,他思来想去,一物降一物,唯有变成瓮鳖罐最为稳妥。
可是在他脑海里,在只随着身体而动的眼前,明晃晃的,那座埃菲尔铁塔的轮廓又显现出来,还有那对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人心慌……
快!冰檐棍快要完成回预相啦!忌命册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宇唯忍受着变化带来的剧痛,不顾一切地扑向冰檐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纯粹本能反应……
在命忌豪杰看来,却是宇唯变成了一尊瓮鳖罐,将被光晕笼罩的冰檐棍盖住了!
那光晕好像只因天上有,豪杰被照到时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要被召唤到其他什么地方,正是回预相似施未施的时刻,实在是千钧一发,而又不知不觉。
“放我出去!”
冰檐棍在罐里暴跳如雷道。
宇唯并不在意,只惊呼自己有两对眼睛,一对在黑不隆冬的罐里,一对望向险象环生的鱼塘。
刺爷和冯三爷早就瞧出不对劲,但知是宇唯的忌命物之争,也便没有插手。
此刻鱼塘上东方泽演示的各种暗算术诀让人心下皆惊,此人的阴险狡诈程度,不输前几天被大卸八块的鸡头,恐怕二人有所联系。
神秘人似乎在沉睡,而甜粿却苏醒了,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东方泽道:“盏璇有没有来找我?啊?”
想来他又再度陷入心魔中了,与吾铭的交情也只是梦幻泡影,昙花一现。
吾铭也十分反感不悦,甜粿在对盏璇的描述时犹如雾里看花却又像朝花夕拾,他在忌命文里向吾铭保证过会放下一切,没想到一眨眼所有的伪装都卸下,还是沦为单相思的奴隶。
忽然从飞碟里抛出一面忌命镜,宇唯看得分明,这忌命镜不是在悬魂屋吗? 怎么会在飞碟手里?
“匀佑也是他的人。”
冰檐棍很少使用读心术,但这次却极为敏捷。
宇唯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身后,眼前,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敌人——匪雷,汉令,恒坚……形形色色,他们手拉手,肩并肩,可怕的天罗地网由此形成,而自己生如蝼蚁,他们却像巨型的变异蜘蛛。
虽然命忌门还是有求必应,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已是貌合神离,老老少少青黄不接。
在宇唯神游太虚的这会,鱼塘上又现出恶心的一幕——甜粿脱掉裤子,照着镜子里的幻象手淫起来,叫床吟哦,把命忌豪杰看得那是个个捧腹大笑,仰天长叹,除了吾铭。
“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个忌命镜里的幻像是赤身裸体的盏璇!”
理激煞有介事道,继而满嘴荤段子,徜徉其中难以自拔。
“在哪里?我看下。”
臭彪对这个女人起初是敌对,而后交集甚少,只是单纯的精虫上脑,看这甜粿打飞机打得有模有样,也对这镜子里的一切心生好奇。
“这下我们发了,聂哥你好好拍,以后威胁斗奇派可以一劳永逸了。”
旷业还算头脑清醒,分析利弊得失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不远处的许添被忌命术诀绑住,耳朵跟眼睛也被堵上,只索兴无味的抠着脚趾,其实他要破这术诀也容易,只是他年纪稍大,通点人情世故,想给两位长辈一个面子,错过一场好戏。
冯三爷和刺爷上了年纪,见这丑态只微微一笑,也不予置评。
轩聂拍得起劲,宇唯看得无语。
吾铭却仿佛痛失了一位知己,郁郁寡欢,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鉴,那个被色心吞噬的贾瑞,此刻也在这里碍眼。
忽然盖住冰檐棍的瓮鳖罐松动了,那是宇唯心魔被乱,从罐底缝隙里漏出了一点光,鱼塘里的木墩像是处在阴阳两面的一极,积蓄了能量往阳面对冲,砸向虎头虎脑的臭彪。
众人皆以为那木墩是回忆里的,不会伤到臭彪,谁承想臭彪的脑袋被砸得开了花——他失声惨叫,额头肿起一个包,几条血痕从那里流出。
臭彪只感觉一阵眩晕,后退几步欲倒不倒,右手使出忌命木诀与之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