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寿光县,傍晚时分,在寿光县衙里的一间屋子里,县令高永的幕僚张腾刚结束一天的文案工作。他仰头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啪啪的响声传出,他站起来伸了伸腰,在屋内来回踱步起来。忽然他莫名的想起来范遥来,这个小魔头当初大闹寿光县,即使是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前来帮助都没有拿下那人。前段时间他听说范遥死于回京的路上,心中长出一口气。一直以来,只要是高府的人出门,必定带上几个护卫,每次想起范遥当初杀伐果断的身影,他们心中就有些心惊胆颤。
张腾走出门外,心中想到,多亏这厮死了,自己当初设计了范遥他们,他总感觉心中不踏实。这时候已经入了四月,但是晚上的吹来的风还是有些凉。张腾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突然他的心中一阵悸跳,不由得感觉到发慌。他一怔之间,一把钢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已经紧贴着他的脖子,脖子上的汗毛纷纷炸立。他一动不敢动,低声说道:“好汉饶命,我可以把我的钱财都交给你,求好汉留我一条狗命。”
张腾身后传来一阵冷笑,然后一个他略有熟悉的声音说道:“张师爷,你真是好手段,当初不光在马鞍中藏了毒针,还给我们的马下了药,高永这狗官配上你这狗头军师怕是做过不少’好事’吧?”
张腾此人心思缜密,气量狭小,特别喜欢拍上级马屁,他知道高永的哥哥是青州知州,于是他对高永是谄媚至极,恨不得舔干净高永的沟子。平日里高庆为非作歹之时,多有他出的馊主意,面对纷至沓来的状告,这位狗头军师也都使用各种手段一一化解,因此高永也对他格外器重。高永的妹妹也跟着他,因此他便更加得意,前些时日高永答应他让他接下来做个县丞,因此他便更加“勤勉”的为高家擦屁股。
如今一把钢刀架到自己脖子上时,他心知这一次恐怕没了活路,他颤抖着说道:“好汉,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做的事情都是受到县令高永的指使啊,我就是替他做脏活的啊。求好汉饶我一命,我一定痛改前非,我有一本账目证据,里面记载了所有我知道的高永做的坏事,我愿意拿出来指证高永。”
“哦?你还有这一手。哈哈,看来高永也看走眼了啊。走带我去拿!”身后那人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张腾一个趔趄,然后朝自己的书房而去。虽然刀不再架在他脖子之上,但是他知道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县衙,必定武艺高强,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回头看那人是谁。
书房中,张腾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目,放到桌子上。后面那人拿过账目一一翻过,里面记载的都是高永这些年贪污的账目证据,还有高庆所犯下的各种人命官司,一页页让人触目惊心,仿佛有无数鲜血流淌在其中。张腾趁那人看账目的时候,悄悄将手伸到一个格子里面,拿到了一把上了箭的军弩。他刚想拿出来射杀那人,就觉得一道寒光闪过,他却看到了这辈子只能看到一次的神奇景象: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原地不动的还在那里,而自己的视野却旋转起来,最后普通一下的跌落地上。一阵血雾喷洒而出,他感觉到温暖的感觉,然后又感觉寒冷起来,最后视野中被红色充斥,然后暗了下来。
黑衣人说道:“本来还想留你一命,怎奈狗不该吃屎,希望下辈子投胎别做恶人的舔狗了。”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遥。他将刀上的鲜血在张腾的尸体上蹭了蹭,然后拿走了那账本。
另一个院落的房间中,高庆正在和几名抓来的民女狎戏,他心中恨死了范遥,因为当初范遥用到削掉他一个耳朵之后,他却难以重振雄风,有了难言之隐疾,虽然多方寻找名医,但是都治不好他的病症。他却不知,在他被范遥推回来之前,范遥在他腰间轻轻一拂,是用了暗劲在其中,暗劲断了的经络,也就断了他后半生的人事。但是高庆虽不能人事,但是却更加变态起来,常常将抢来的民女折磨致死以满足他那畸形的心理。
忽然门被踹开,他惊慌的从一名女子身上爬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头已经被范遥一刀砍了下来,然后装到了一个袋子之中,袋子中还有那张腾的首级。几名侍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声张,唯恐遭了毒手。范遥对她们说道:“你们不要声张,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县衙。”她们点了点头,匆忙的裹上衣服从房屋中跑了出去。
高永和他夫人李氏此时已经准备躺下歇息了,李氏此时嘴里正在唠叨高永,“你们高家也是皇亲国戚,你哥哥高飞,好歹是个知州,听说马上就要升官去到京里去当尚书。你再看看自己,一个县令干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升迁……”
高永常常听他夫人的啰嗦,心中烦闷,于是他说道:“少来啰嗦,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纵容那小畜生为非作歹,你知道我受到多少弹劾吗?还想着升迁?要不是我哥压着事情,我这县令也早都被你们母子给害的丢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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