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笑默默观察着对面那个独眼恶汉……
此人肥头黑脸,满口黄牙,耳垂明显。
好像似曾相识……
况笑天疯狂浏览记忆之海,结果……他在记忆的海洋中中找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是……
韩飞豹!那个二姓家奴!
当年自己名震四海八荒,韩飞豹率领名震山庄的人马转投至他麾下……
想到这,况笑天突然哈哈大笑!
这魔性的笑声勾起了韩飞豹痛苦的回忆,他想到了被况笑天支配的恐惧。
独眼马匪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他抱头痛哭,怒指况笑天,大骂道:
“奸贼……这爽朗的笑声……好熟悉!难不成你是……”
况笑天抚平额前的乱发,他仰起头低眉观看倒地的韩飞豹。
“没错!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掌门师父!!人人敬仰的大魔头况笑天!!”
“不可能!!你不是身死于暗黑崖之下了吗!?”
“呵呵,看来你的消息还是太闭塞了!我早已逃出生天,准备再度血虐天下武林高手!”
”不可能……天啊撸……你不可能是况笑天!!”
“孩儿,你不认识爹了吗?”
韩飞豹默默弯膝下跪,他高贵的头颅缓缓下垂,这一声”孩儿”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当初自己转投况笑天麾下,便在当日认贼作父……
韩飞豹默默摘下左眼的眼罩,想不到他左眼没有瞎,只是故意戴上眼罩,好让人心生畏惧。
韩飞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男子……
这高大伟岸的身形……
这贱贱的笑声……
还有那迷人的酒窝……
此人当真是况笑天!
那个男人回来了!
韩飞豹转脸看向另一侧,况笑天身旁的那位萝莉是……闫静书师姐!
“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韩飞豹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目眦欲裂,欲言又止。
他想起了那年夏天,自己率众投奔笑天派……
本以为是幸福的开端,想不到是天惩的开始……
自打况笑天请他们饱餐一顿后,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还没日没夜地练功……
自己浓密的刘海都没消磨光了……
闫静书瞧见是韩飞豹,她这才放松警惕,她朝着韩飞豹摆手打招呼。
“嗨!小豹豹,好久不见!”
韩飞豹一脸尬笑,他摆摆手回应:
“嗨……静书师姐……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马匪们面面相觑,他们纷纷拔刀相向,心中虽有恐惧,却不敢表现出来。
韩飞豹见状,他立马扬手叫停众小弟:
“混账!没一点眼力见!我让你们拔刀了吗!还不快快下马拜见掌门大人!”
韩飞豹深知以自己的这点人马断断不是大魔头况笑天的对手。
而他殊不知况笑天已武功尽失,是个战五渣。
演戏演到家,况笑天为了摆出当年的威严,他随即喝住韩飞豹。
“唉唉!掌门就免了!我况笑天可没有你们这种劣迹斑斑的徒子徒孙。你要知道,老夫平生最厌恶的就是马匪了!”
马匪们都震惊了,这是要开打的节奏么?
闫静书从身后抓住况笑天的衣袖,她轻声低语:
“师父……见好就收啊……你别惹怒他们啊……你考虑好了吗?韩飞豹的武功可不弱啊……当年他可是徐枭皮的首徒,与徐枭皮的战力旗鼓相当来着……”
慕容成雪亦面露怯色,她压低声音道:
“笑天哥哥,你确定吗?我可没什么把握赢下他们哦……”
况笑天仿佛没听到二人的劝说一样,他大步向前扎好马步,扬声道:
“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况笑天料定韩飞豹这二姓家奴不敢轻易动武,他深知这厮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谁强他就畏惧谁。
不给韩飞豹一点威压,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韩飞豹目眦欲裂,他想不到况笑天竟会如此绝情绝义。
韩飞豹退后几步,高声道:
“师父!!你这般无情无义,那就休怪徒儿手下无情了!”
况笑天直接当场石化……
想不到剧情竟然没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
况笑天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而闫静书和慕容成雪已摆好干架的姿势。
双剑离鞘,笑天派双子星、并蒂花已然准备就绪。
况笑天也只好摆拳准备鏖战一番。
双方已然剑拔弩张,奈何都无人敢率先出击,大家都战战兢兢的。
况笑天畏惧韩飞豹的同时,韩飞豹也畏惧况笑天的笑天傲决。
那可是威震武林的神功啊……
而神功的持有者就在他韩飞豹对面!
“喂,豹哥,你倒是上啊!”
“老大,干他丫的!”
“上你妹啊!没见我在观察形势吗!”
韩飞豹紧张得汗如雨下,热汗浸湿了他的长衫和裤裆。
此时,不知哪个不长眼的马匪推了韩飞豹一把,韩飞豹一个踉跄差点倒入况笑天的怀中。
况笑天微笑着抬起巴掌大的手掌,吓得韩飞豹抱头痛哭。
“孩子,孩子,你为何这么坏?苦口婆心劝说,你为何不明白?豹豹,你当真想与我为敌吗?我刚才只是试探你罢了,希望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
“呜呜呜……义父……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不给我机会改过自新啊!”
“现在还来得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韩飞豹默默握紧斧柄,就在对面三人准备大干一场时,不争气的韩飞豹突然丢斧抱住况笑天的大腿。
韩飞豹带着哭腔说道:
“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马匪们都看呆了,从未见过这么怂的老大。
韩飞豹立马转头大喝:
“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我爹都原谅我了,你们还要动武吗!码的,一群傻孢子!你们以为我爹会真的砍我吗!”
说罢,韩飞豹立马起身挨个敲打着这帮傻不拉几的马匪们。
“一点眉眼高低都木有!放下刀!”
“大狗,说你的,握着斧头干嘛?砍柴啊!”
“二猫,还有你,绷着脸干嘛?你得笑,我爹回来了,你们不该笑吗!”
“矮虎,你抖啥,咱不打了,把刀收好!”
……
况笑天都看呆了,他果真是自己认识的韩飞豹,一点点威压便能将他的领袖才能逼出来。
在韩飞豹一顿语言攻击下,一众马匪终于放下了武器。
况笑天一把将韩飞豹抱揽入怀里,活对像一对恋人。
“豹豹!你终于迷途知返了!”
“爹,我爱你!”
“孩儿,真是苦了你,你都黑了几度!”
韩飞豹憨笑着回答:
“黑吗?我本来就黑,嘻嘻。”
说罢,韩飞豹立即邀请三人进他的白凤寨做客,况笑天拗不过他的这个好大儿,只得紧随其后。
临走前,况笑天看到了马匪们在搜刮官兵身上的行囊,他们好像不是为了劫财而来,连驿站里的银两都不搜……
况笑天与韩飞豹同乘一马,他好奇地问道:
“豹儿,你这些日子都在忙啥呢?”
“能忙啥,打家劫舍呗,瞎忙!自打你身死的谣言传入我耳朵后,我就私自给你举丧吊唁,哭得眼珠子都掉了。后来,我才到白风山落草为寇。”
况笑天突然问道:
“你们马匪都不劫财的吗?”
韩飞豹不假思索地回答:
“劫个甚财,我们现在吃的是皇家……”
“皇家什么?”
韩飞豹欲言又止,幸好他把住了嘴,差点说漏了,否则将被夷灭三族。
韩飞豹摸着耳垂,改口道:
“吃老天爷赏的饭呗!天晴打劫,下雨捞鱼,打雷造小人!哈哈哈……”
况笑天尴尬一笑,心想:
这臭小子还是改不了说谎时摸耳朵的臭毛病。
况笑天看破不说破:
“哦哦哦,厉害……厉害!活得挺潇洒啊!”
……
众人穿过大道小径后来到一处山峰下,山口处竖立一块黑得流水的碑文,石碑上的白字刻着:
“白风寨匪地,活人勿进,死者不埋!”
山口处阴风阵阵,还有绿色的幽火盘旋在山道上,似鬼门关一般。
况笑天看得心慌,他拉着慕容成雪的小手说道:
“雪儿,别怕,抓紧我的手!”
闫静书一把推开况笑天的手。
“我怕是你慌了吧!”
这话引得慕容成雪发笑,她回答说:
“笑天哥哥,我一点也不怕!”
此时,韩飞豹已率先登山,他令人将马匹绑在山下。
“师父,快跟上!山路崎岖,你可别走错道!”
“额!好好……”
况笑天大步向前走去,闫静书和慕容成雪紧随其后。
众人翻山越岭后,他们又从一处高峰上走下山,这才来到白风寨。
此时,一个年近四旬的美艳妇人正翘首以盼,她抬起玉足摆在油案上,单手握着一个从西域带来的望眼镜。
白二衣见一大队人马安然归来,她这才放心下来。
白二衣从了望塔上爬下来,她大步走出寨门,准备迎接韩飞豹归来。
待白二衣看到众人时,她留意到了韩飞豹带来的三个新人。
这几人面生,不似马匪出身。
白二衣指着为首的况笑天问道:
“老大,这三位是何人?”
韩飞豹拱手作揖,回曰:
“这是我师父加干爹,可靠得很!个子小那位是我师姐闫静书,另一个女孩是我师娘!”
况笑天还以为韩飞豹在这儿说得算,他摆谱道:
“豹儿!闲言少叙!我饿了,快去准备些美味佳肴吧!”
白二娘歪嘴一笑,揶揄道:
“老大,你在哪认的义父,胃口这么大,刚来就饿了?”
况笑天还想出言灭灭这姐们的威风,韩飞豹立马拦住,他压低声音道:
“干爹,她才是我们这儿的老大啊……外号白二娘。我外号叫老大而已,不是真的老大……她才是大姐大。”
况笑天立马顿悟,他刚想跟对方打招呼,白二娘便目露寒光。
白二衣突然下令道:
“白风寨不准外人私入,来人!将这仨给剐了。”
况笑天吓得退后做出防御状态,闫静书与慕容成雪亦是如此。
韩飞豹见他们又欲开打,他连忙阻隔双方。
“哎哎哎!大哥大姐们,休要动手!都是自家人!”
韩飞豹连忙将白二衣拉远,他赶忙解释道:
“二姐啊!我也想将那厮给屠了……奈何我们杀不动啊……他可是况笑天啊!”
白二衣心下一惊,她虽然久居深山,但况笑天的威名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当年可是个威震一方天下的角儿!
据说其实力实力不凡,功力已达天下境之上,天下间,难逢敌手的存在。
“况笑天?你确定是他吗?”
“能不确定吗?你可是我的师父啊!我确定肯定以及万分坚定!他就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大魔头况笑天!”
“这么恐怖?”
“恐怖如斯!”
“他为人如何?”
“简直残忍至极,你是不知道他的雷霆手段!少练一天功,就得罚弟子饿三天!名义上是锻炼弟子们意志,实则是节约门派的开支……”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
白二衣忍不住回头看向不远处那个还在傻傻憨笑的男子,此人方脸鼠目的,倒有几分像况笑天。
白二衣微笑着回应况笑天,而后,她回头怒斥韩飞豹:
“你带他来此作甚!”
“我这不寻思着拉他入伙,好壮大我们白风寨吗!”
“糊涂!你说拉他入伙就拉他入伙吗?你别忘了我们白风寨的性质!为皇廷效力,没大公子首肯,你还想让他入伙,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二人正谈话时,一个脑袋凑了过来,况笑天笑嘻嘻地问道:
“这大公子是何许人也?你们的幕后boss吗?”
白二衣吓得直起铁鞭,她横眉冷对,却说着最温柔的话:
“帅哥……你……这样不大好吧,偷听我们谈话……”
况笑天轻轻拍了白二衣的香肩,扬手笑道:
“哎呀,以后都是自家人,分什么你我!”
白二衣这才松开铁鞭,她倒不想与况笑天为敌,只想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呵,……对,自家人……哈哈哈……对了,况大侠,方才是误会,我并非想杀你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罢了!您不要见怪!你看我,像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吗?”
况笑天上下打量着白二衣,这姐们也是“独眼龙”,左眼蒙着眼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瞎。她的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却很棒,就是上身有点松垮。
况笑天回应道:
“无碍!我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些年,想杀我况笑天的弱鸡太多了!我都麻木了!”